几名男子气势汹汹冲上前来时,高举大棒,正要砸下时,忽然不知是谁惊慌地喊了一嗓子:“着火了,着火了!”

众人赶紧扭头向村里张望,果然,在村子西首有一处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

围观的人群炸了锅,立时有几户村民惶恐叫了起来:“那个方向像是我家……”边说边往村子里狂奔。

戏也不看了,即便这出戏已至高潮,但终归操的是闲心,哪有事关自家的切身利益来得更让人揪心。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也使在场的看客犯了两难,从古到今,华夏有个沿袭几千年的优良传统,同一个村子里,只要有人家起了火灾,按理说,无论是谁都要主动伸出援手,可这出大戏太过精彩,已到了最紧要关头,实在是挪不开步子,因而,偌大的晒谷场还是滞留着一大半观众。

老族长自然也很惊愕,但终归这出戏他是总导演,票房还出乎意料的好,加上他非常在意观众的口碑,所以,他只是扭头看了一眼,稳如泰山坐在他的太师椅上,继续主导着剧情的推动。

“二虎、三炮,怎么还不动手啊!”

二虎的大棒依旧举在空中,但目光却纠缠在那片冲天大火上,很快,颤抖着声音道:“不好了太爷,失火的像是你家!”

老族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再次扭头,眼睛里布满惊惧之色。

火光掩映中,依稀看出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在烟雾中摇摇曳曳,老族长顿时面如死灰,那一带的房屋只有他家院子里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树,不是他家还会是谁家?

那可是他奋斗了一辈子的心血,再晚,留给他的只能是一堆灰烬啊!

不容迟疑,老族长当机立断,一跃登上了太师椅,高喊道:“我张家的子弟们听好了,快快带着工具灭火去!”

所有的张姓子弟一哄而散,撒足飞奔。

此情此景,牛悟欣喜若狂,暗自思忖:三贵这狗日的,还真是有一套!

可是这份喜悦宛如昙花一现。

老族长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

此外,那些非张姓子弟为数不少,他们纹丝不动,照样把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誓要看完最后的结局。

牛悟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老族长果真是个称职的导演,从不会虎头蛇尾,拼命压制住一颗慌乱的心,对愣住的二虎和三炮命令道:“对这对狗男女继续家法伺候!”

要命的大棒又抡了起来,牛悟慢慢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咻咻”两声,两支箭羽刺破空气,激荡而来,不偏不倚射中二虎和三炮手中的大棒。

二虎三炮同时“哎吆”一声怪叫,虎口发麻,两只大棒再也握不住,“哐当”坠地。

紧接着,远处传来一声斥叫:“住手,棒下留人!”

声音明明不高,却如万钧雷霆,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如此怪异景象张家村村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均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纷纷循声望去,清丽的月光下,但见三骑快马,疾驰而来。

牛悟也被这一幕惊住了,看着脚下的两只大棒分别钉着一支长箭,尾羽依旧在震颤着,再看看四周,所有人的注意力分明都集中在那三名不速之客身上,霎时间,他有种如置梦幻的感觉,捆在身后的双手不假思索去掐李荷花,刚一用力,他也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牛悟和李荷花同时吟叫起来。

居然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转瞬间,三匹大马已冲到晒谷场,三名骑士都是一身铠甲,腰间佩有长剑,为首的更是高大英武,一勒缰绳,扬声便问:“谁是白磨镇郎中牛悟?”

“我我我我我我……”

“来人,解绑了!”

一名骑士飞跃下马,快步来到牛悟面前,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割绳索。

“且慢!”老族长大喝一声,跨前几步,仰头对为首的骑士沉声道:“牛悟这厮你们不能带走!”

那人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右手一抖,唯见一道剑光划过,缠绕在牛悟心口的麻绳齐齐斩断,牛悟赶紧做了个扩胸运动,捆住他的绳索立即松开,他喜滋滋抖了抖手腕,转身去解李荷花身上的麻绳。

老族长尽管年迈体弱,但心气并未衰减,骤然高声说道:“二虎、三炮,把人给我扣住!我就不信了,咱大秦还有没有王法?”

二虎三炮一个箭步将牛悟架住,但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此刻他们的心情异常忐忑,生怕过激的举动会激怒对方,遭来杀身之祸,这三人气宇不凡,身手极其了得,单说那箭法,如此远的距离居然能一箭射中他们手中的木棒而领头的剑法更是匪夷所思,干净果断的一剑斩断紧贴在牛悟身体上的绳索却未伤及皮肉,这些,又岂是他们这些乡野村夫可以想象的?……于是,做完这些,二人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老族长,意思是说,人控制住了,下一步呢?

“再绑了!”

指示明确。

二虎三炮草草地将牛悟重新捆住,并未打上死结,他俩心中跟明镜似的,绑得太认真,说不定还得自己动手解,对方的气场实在太强大!

的确,那人的脸上很快涌上一股戾气。天合a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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