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没亮。
魏老九在部队养成了晨跑的习惯,每天很早就会起床跑步。今天他像往常一样从家里出发,沿着马路一直跑进厂区,然后在诺大的厂区里跑了两圈,再原路跑回来,根据自己的跑步速度和时间,魏老九知道全程是十公里。
当魏老九跑回到楼下,太阳已经升起,他看见远处喇叭山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此刻正沐浴在阳光里,他知道这个小孩在天气好的时候都会到那里去看日出,通过跟他的接触,魏老九知道这是一个热爱生活、富有爱心的孩子,这些应该能帮助他承受未来成长中的风浪。
魏老九就在楼下矮墙边站着,看着一丹已经开始从小山头上往回走,他打算在这里等一丹回来一起上楼,顺便在运动后平复下气息。
一丹蹦蹦跳跳地跑回来,看到矮墙后的老九,热情地打招呼。
“老九,你这身运动服真带劲,你干嘛去了?”
“跑步。”
“跑步?为啥要跑步?你是在玩么?”
“跑步是锻炼身体,是我的爱好,啥叫兴趣爱好知道不?就跟你爱看出太阳一样,是你喜欢做的事情。你这小身板就太瘦了,应该多锻炼。”
“我爸说我瘦是因为买不到肉吃,锻炼也可以长冬瓜那么胖么?”
“那小子是肥肉吃多了才长那么胖,多锻炼会让你身体更强壮。”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来到二楼楼梯间转角处的时候,一丹又去捻了几根蚯蚓,又看了看旁边的箱子。
“老九,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都是参军的纪念品,好多东西又重又不好带,不知道当初怎么想的,非要带回来,现在又觉得没什么用处了。你可以自己去打开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就自己拿去玩。”
“好啊,那等会我就来看看。”一丹早就怀着强烈的好奇心了。
一丹跟着来到老九家中,喂了小麻雀,见魏叔和婶婶已经在张罗早饭了,也是稀饭馒头加咸菜,婶婶热情地挽留一丹吃早饭,一丹礼貌地推辞了,魏老九想想这早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就没有开口挽留。
一丹回到家,匆匆吃了早餐,这时爸妈都已经上班去了,刚才还热闹的一栋楼都安静了下来。一丹还惦记着老九放在楼梯间的东西,赶紧地洗了洗自己吃饭的碗筷,转身向楼梯间跑去。
路过老九家的时候,一丹朝屋里喊了一声:“老九,我去看看你的东西啊。”
“去吧。”
一丹来到楼梯间,爬上箱子的最顶层打开了最上面一个小箱子。豁然看见里面装的是一个硕大的炮弹壳,一丹吃了一惊,炮弹壳旁边还有一些碎铁皮,那是弹片,一丹没认出来。一丹把炮弹壳拿出来摆玩了一会,又放了回去。
把这个箱子抬开,一丹又打开了第二个箱子,这次让一丹眼前一亮,满满一箱子子弹!这是机枪子弹,还有两条弹链。一丹抓出一把子弹,入手沉甸甸的,他把子弹并排在手上仔细观看,这些子弹看起来都是崭新的,闪闪发亮,一丹心想,这个要是拿出去给小伙伴们看一看,不知道大家有多羡慕。
一丹把这个箱子单独放在一边,继续翻箱倒柜去看下面箱子里的东西,不过很可惜,快要翻完了,也没见到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自己的法眼,一直翻到最后一个箱子的角落处,一丹发现一个小纸袋,拿起来感觉里面有东西,往出一倒,倒在手心里一块黑色的石头。
这块小石头呈椭圆形,中间有一个对称的椭圆的孔,有半厘米厚,外表圆润光滑,没有棱角,通体黝黑,这黑色却那么不自然,黑得深沉,一丹甚至觉得这黑色黑得那么纯净,这一团黑仿佛是活的,只是被禁锢在这光滑的石头里,第一眼看到它,心情就莫名地悸动,一丹深深地喜欢上了它,感觉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一丹把石头揣在兜里,把几个箱子重新收拾好,码放整齐,又到花盆里挖出几条蚯蚓,抱着子弹箱来到魏老九家中。
魏老九也没闲着,早上跟一丹的对话让他萌生出一个主意,此刻正在付诸行动,手里正握着铁钳跟大号的粗铁丝忙活着。
见到一丹抱着子弹箱进屋,放在自己身前,又转身去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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