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由素心搀扶着,许是出来的急,并未穿披风,白色色云锻窄袄外罩绣花镂金的紫色小褂,高贵又艳丽,未施脂粉也不减颜色,只是眼底有淡淡的阴影,稍显疲态。

两队护院鱼贯而出,分列两边,小厮在一旁撑着一把大油纸伞,款款而来,似乎并不受周遭环境的影响,始终保持着仪态。

古瑨在心里暗暗夸奖,这要是在娱乐圈,绝对有影后的气质,短短的几步雪地,让她走出了红毯的感觉来,不简单那!

原本闹哄哄的人群,随着她的到来,鸦雀无声。原本都是些普通老百姓,看到这些气势汹汹的护院,难免会心生忌惮。

“让各位见笑了,先夫去世的早,我儿又上战场,一去三年多,留下我一个寡母,难免有想的不周到的地方,倒叫这丫头产生了误解,实在是不该,”宮雁飞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想好了措辞。

又五分慈爱三分嗔怪地看向葳蕤:“你这丫头定是误会我了,这么冷的天,带着孩子出来淋雪实在不该啊,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对得起司家的列祖列宗啊。”意思就是责怪她不该拿孩子做筹码,出来瞎胡闹。

“对啊,姑娘,快带孩子进去吧。”

“就是,大夫人宅心仁厚,定是有误会。”

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把局势扭转了,实在是高明,古瑨遇到了对手。

“呵呵,夫人好手段,以为一句误会就能推脱过去吗?为何三年多了,无人知道我们母子的存在?”古瑨今日这一闹只不过为了得到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其他的账以后再算。

“哎呀,我儿二十有五,至今未娶,正妻未过门岂有纳妾之礼,”宮雁飞说的是实话,按照她家的门庭,将来娶正妻必是高官嫡女,哪家会愿意女儿还未嫁过来,就已经有了妾室庶子的。

古瑨不了解古代的礼法制度,忽略了这一点,但是她知道那个男人有可能回不来了,那她就还有谈判的资本,她抱着宝儿重重的跪下:“我自知身份低微,不配为妾,但是宝儿是少将军嫡亲血脉,求夫人高抬贵手,赐一条活路,也不枉老夫人一片苦心。”

反正她是一口咬定了对方要害自己,也暗示她宝儿的价值,又搬出老夫人来,不知道能不能压住她,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若是败了,再无出头之日。

“你这丫头,我怎会害你们,一直将你们好生安顿在芳草园,有下人伺候着,你如今这般污蔑我,我念你疯症刚好,不与你计较,”宮雁飞四两拨千斤撇清关系,又想起儿子生死未卜,不得不重做打算,弯腰将其扶起,郑重开口:“今日也请各位做个见证,我儿沙场征战,不知何时归来,我作为他的母亲,司府的当家主母,替他做主,抬葳蕤这丫头为侍妾,宝儿从今以后便是我司家的庶长子。”

“好,司夫人大义啊!”

“姑娘还不快跪谢。”

“果真是误会,少将军定会凯旋归来!”

一时间热闹起来,大家都在夸奖司夫人大仁大义,古瑨达到了目的,自不会再去对着干,只是想到还有潜在暗处要杀自己的人,又不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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