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上的一番争执,锦贵妃自然是被气得非同小可,此时虽然闭着眼,其实不过是余怒未消不想理人,假寐罢了。

朱嬷嬷的话一字不落都落在了她的耳中,听得王上特意让嬷嬷给她送来了凉汤,堵在胸口的一口气也渐渐顺了。

姚女官眼尖,一眼就瞧见她如蝶翅般颤动的睫毛,知道她这会儿是放不下脸,便过去轻轻摇了摇她的藕臂,锦贵妃方才“悠悠醒转”,还做出睡眼惺忪的样子。

“怎么了,阿姚。”

姚女官强忍着笑意,缓声道:“娘娘说头疼,王上不放心娘娘,担心娘娘中了暑气,特意让嬷嬷带了冰镇梅子汤来,奴婢瞧着甚是可口,娘娘就体念体念王上一片真心,好歹用上两口吧。”

锦贵妃却好似刚刚才看见端着冰镇梅子汤的朱嬷嬷,满口的不屑一顾,神色间却有些小得意。

“我道是什么好东西呢,也值得这么稀罕,非要巴巴地从那么老远端过来。”

姚女官抿嘴一笑,接过汤碗,细细地擦干了碗底的水渍,方才端给了锦贵妃。

“王上这是关心则乱,若不是这会儿宴会上人多,怕是立时就要亲自赶过来呢。”

锦贵妃忍者笑意不置可否,慢慢饮了几口汤,柳眉轻挑:“谁管他来不来的,他不气着我就很好了。”

姚女官细心地递上帕子,又将瓷碗接了过来,方才说道。

“娘娘宠冠六宫,自然可以不管,还能给王上脸色看,只是可怜了王上身边的近侍们,常常和奴婢抱怨,说是王上每每受了娘娘的气,却从不舍得埋怨娘娘一句,只逮着他们使劲撒气呢!”

瞧着她越发娇羞得意起来,又道:“娘娘菩萨心肠,就怜悯他们一二,过去让王上瞧一眼,宽宽心,也让他们少挨点责骂。”

姚衾语自幼跟随锦贵妃,向来是极了解她的脾性的,是以这话说的又巧又精,看似替王上和奴才们求情,其实话里话外都在说她独得恩宠一事,既顺了她的心气儿,又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锦贵妃起身理了理鬓角,娇媚一笑:“罢了,本宫不耐烦听你跟这啰嗦,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去坐坐吧。”

姚女官喜笑颜开:“奴婢谢过娘娘。”

路过庭院时,锦贵妃一脸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院中摇摇欲坠的女子:“阿姚,让人送她回去,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进宫了。”

牧云菲本就晒得浑身发烫,头昏脑涨的快要昏倒,冷不防听到姑姑冷冰冰的声音,陡然清醒过来。

待到反应过来姑姑说了些什么,泪意再次涌上眼眶,为什么,心上人不喜欢自己,连嫡亲的姑姑都这般狠心,不愿帮助自己。

牧云菲低首不语,双眼漫上怨毒和嫉恨,银牙几乎咬碎,烟罗沙的袖摆遮挡住紧握的双手,十指指尖深深扣入掌心,却无暇顾及那钻心的疼痛。

清宁宫——

难得到处逛逛,却在锦贵妃出碰了一鼻子灰,上官蛮儿意兴阑珊,也不再想着去嘉荫堂看戏的事,直接就回了清宁宫寻西野云骥,想着一会儿还是一道去午宴保险一些,省得又碰上什么奇怪的人。

“怎么回来了?云歌那丫头呢?”

西野云骥见她垂头丧气的回来,一进门就踢掉了硌脚的牡丹锻绣花盆鞋,无精打采地倒在了榻上,不由好奇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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