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四日清晨,苏溪早早就起床沐浴更衣了,今天可是她的大日子——她的及笄礼。

小姑娘本就生的唇红齿白,小脸蛋嫩的能掐出水儿来,裴氏没有给她上太多的妆,只用一点点丹朱殷红了她的唇,顿时多了几分艳丽色彩。

她的小溪儿终于长大了啊。

裴氏瞧着铜镜里的人儿,心中忍不住感叹,又有些惆怅,毕竟再过一个月,她的宝贝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

“我的溪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裴氏抚摸着苏溪柔软的头发说道。

“娘,人家都说‘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崽’,你这也是夸你自己吧。”苏溪笑得没心没肺,惹得裴氏恨不能堵上她的嘴:怎么才发现她家姑娘还有点儿缺心眼子?

裴氏懒得理她,吩咐香草香兰好好伺候苏溪,自己去了外面招呼客人。

到外头时,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了,除了邻里亲戚,还有一些官家夫人小姐,王氏正在客人之间来回应酬着,裴氏皱了皱眉,但没有多说。

其实今日不光是苏溪的及笄礼,也是苏蓉的及笄礼,苏溪和苏蓉相差不过十几天,苏府众人就干脆让她们一起办了。

裴氏原本只打算请些亲近的人家来凑合热闹,没想到王氏还给那些官夫人也发了帖子,还没提前跟她知会一声,裴氏心里有些不舒坦,可当着宾客的面却不好发作,只得暗暗压抑住自己。

时辰差不多了,裴氏差人去松鹤堂请老太太过来观礼。

前两日老太太有个闺中好友来看她,那友人与老太太是儿时玩伴,感情很好,只是后来远嫁到阜州城秦家,两人才慢慢少了来往。

近日,大约是年岁到了,秦老太越发想念故土,想念儿时的玩伴,就央家人送她回四方城看看。

两个老太太数十年未见,自然有好一番感慨要说,于是就在苏府住下了,正好赶上苏溪及笄,哪有不参加的道理,后来又推荐随自己过来的儿媳妇甄氏做苏溪的正宾。

这秦氏一家只是个普通人家,连富贵都说不上,不过却出了个好儿郎。

甄氏的儿子秦勇少年时被征了兵役,凭借一身胆气和勇武渐渐出了头,二十四五的年纪就做了个正五品的游击将军,又用自己的军功替母亲和秦老太请了封诰。

裴氏原本想请娘家嫂子做苏溪的正宾的,可偏偏王氏请的是周同知的夫人,那可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

想到姐妹俩同一天及笄,正宾却相差这许多,裴氏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可她不是王氏,跟那些官夫人也不熟,心里正着急,听得甄氏愿意做苏溪的正宾,心里乐开了花儿。

不一会儿就见两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互相搀扶着进了大堂,秦老太身后那个低眉顺眼的妇人就是她的儿媳甄氏。

苏溪是姐姐,自然由她先举行笄礼。

两位老太太分宾主位坐定,甄氏向秦老太说了一声,得秦老太首肯就向苏家提前搭好的观礼台走去,苏大老爷与裴氏将她迎上台,赞者苏云早已准备好立于西阶。

鼓乐响起,苏溪带着香兰香草缓缓而来,黑亮的长发散于身后,偶尔会有几丝随风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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