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轻舒了口气,敲起了云山别苑的门,没见里头有人反应,等了等,还是没有人开门。

燕宁看着门口的玉兰树,想了想,提高了几个调,朝着里头喊道“镇北王府燕宁求见贵主人”

恰好一阵风吹来,也不是燕宁的声音太大了些,还是风大了些,荷花玉兰树竟抖了抖,飘了些花瓣下来。

燕宁伸出手,恰好接住了一片飘落的花瓣,里头的人也拾起棋盘之上的花瓣,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只嘴角微微扬了些,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上的棋子。

叫了一遍门,里头却是未见反应。

燕宁把着手上的花瓣,荷花玉兰的确不同,花瓣也比寻常玉兰大上不少,色也更白些,香气倒是淡上不少。现下也就只有一个办法。

燕宁颇为不甘地想道。本想着再见他,应该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她喜爱的荷塘里头,有香甜的藕粉桂花糖糕和两盏上好的绿阳春茶,然后颇为平静地与他道一句,“久仰了,摄政王世子殿下”

燕宁想着想着就笑了,果然总是以最狼狈的姿态见他。

扔了刚刚手上的花瓣,撩起了价值千金的月华裙,拍了拍荷花玉兰的树干,好在此树已经数百年,生得极为宽大,很是适合攀爬,虽然两棵树中间的墙边上的姻缘栏和树旁的姻缘石都密密麻麻挂满了红绸,但好在人们还知道不能冒犯了神树,树上没见些红彩长绸的。燕宁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向着树顶爬去。

一直以来,孟月对他家主子在天下人中流传颇广的那个说法觉得很是不妥帖,明着看是“借得金陵三千雪,天下无人配白衣”,可要是他说,应该叫‘笑面阎罗’的,是世人的无知啊,才忽视了这个真的极为贴切的形容了这位大人物的称号,越是笑得灿烂,越是手段狠辣。毕竟鬼医圣手也就这么一个徒弟。可是世人总是第一时间被这一副高洁的皮相所欺骗,真是太不聪慧了。

所以这意味着他们这些做属下的绝对不想要时常见到主子的璀璨笑容,他颇能理解为什么相月连着茶具都端不稳了,毕竟每每这样的笑容出现,总有人要倒霉的,甚至大概率是他们。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玄幻诡谲了!今日主上的命令实在和自家主子这‘黑芝麻馅汤圆’的样子不大相符。

毕竟某人一想喜静,听闻燕北的小郡主登门求见,竟然不派人阻拦,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啊!

正这么想着,那位已经爬到了外头那颗荷花玉兰树的高处。啊,今天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啊,真是‘卫’生不幸,让他遇到这种爬树的闺秀,听墙角的主人,佛祖啊,你就不觉得今个的事发生在寺庙太不恰当了吗?佛门净地一个个的都不礼佛实在是罪孽啊。

唉,可是好想看爬树的郡主啊,奈何主子不让啊。

燕宁到底没干过这档子事,好在一回生二回熟,等她从外头那颗爬到里头那颗玉兰树的时候,已经极为顺畅了,颇为随意地坐在枝头,到底是几百年的古树,树干子都比她的小胳膊小腿的粗壮,倒是还算得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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