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苍水牵来一匹马,上面绑好干粮,淡水,然后把翻译的武器装备如数还给他。
“记住,我叫张苍水,我的商号叫做沈庆余堂。”
张苍水拍着翻译的肩膀说道。
翻译明白张苍水真的要放走他,感激的说道:
“我叫巴特尔,汉名是石笑天,你真的要放我走。”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从来不说谎。”
巴特尔担心的扫视一眼旁边的马六,又看了看远处的李成蹊。
他害怕逃走的时候被打冷枪,白白丢了性命。
“臭鞑子别给脸不要脸!”
马六生气的踹了巴特尔一脚。
“小爷行的是光明正大之道,下三滥的手段不屑于玩。干你娘!”
马六又踹了巴特尔一脚。
巴特尔没有搭理马六,眼睛在张苍水身上打量一番,翻身上马。
“大恩不言谢,若真如你所言,茶马互市一旦开启,我去宣府的沈庆余堂找你,我必有重谢!架!”
巴特尔说完,绝尘而去。
班兵眼睁睁开着他离开,眼神纷纷望向张苍水,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解。
张苍水自然感受到大家异样的眼神,冲着大家挥挥手。
他们要的是军功,是往上爬的机会,张苍水一心要做买卖。
杀死一个牌子头,足够让他加入卫所,也能赚个小旗当。
那样的话便要上报户籍。
张苍水这个无根的名字需要改成沈浪。
沈炼后人的身份立刻暴露。
朝堂上的严阁老,小阁老虎视眈眈。
宣府的杨顺和杨本昌正愁没有机会谄媚小阁老,
暴露身份等同于送死。
大家目的不同,行事方法自然不同。
把现场收拾停当,李成蹊清点了一下剩余俘虏。
男丁基本上被杀光,仅剩下不到30人。
女人和小孩占据了大部分。
一一问过他们的住处,大部分是居庸关到独石口沿线的穷苦人家。
大家纷纷希望能够跟家人团聚。
少部分期望班兵收留。
看得起的,当个知冷知热的没名分的婆姨。
看不上的可以在军营干些杂活,了此残生。
看着他们跪在地上感恩戴德的扣头,张苍水心里有股莫名的悲伤。
这群女人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回去之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张苍水看见过,听说过太多这样的人间惨剧。
暖字铺有个被鞑子掳走的少女,16岁的青春年华,跑回来后被夫家退婚,娘家嫌丢人,小姑娘被爹爹亲手打死在街头。
四海冶所有个小姑娘,被鞑子糟蹋后跑回来,竟然有了鞑子的骨肉,结果被乱棍打出家门。
后来四海冶所的城堡周围发现一对要饭的母子,一个天黑的夜晚,儿子被狼叼了去,姑娘吊死在大槐树上。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勉强活在世上的,也是受尽屈辱。
夫家,娘家两头不待见。
街坊邻里冷嘲热讽。
被鞑子糟蹋,被自己人嘲笑,真真的生不如死。
张苍水不是圣人,更没有能力收留她们。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好聚好散吧。
张苍水找到李成蹊,跟他把银子和珠宝分了。
“这批战马我一个不要,你那匹次马归我,你不会舍不得吧?”
张苍水试探性的问道。
鞑子的战马太过扎眼,张苍水不可能迁回去使唤。
那样的话,各种莫名的麻烦就会找上门。
他只能骑着李成蹊那个马瘦毛长的次马在宣府溜达。
马虽然不够健美,但在宣府骑上次等战马,也是一等一威风的事情。
“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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