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城怒水北岸,自古以来都是西贵东贫,沧澜江汇入怒水入海前的最后一条支流泗水,东临东洲亿万里海疆,西临洄水,这么一块狭小的地界,也是北城最贫穷的地方。
泗水街虽然是最穷的街区,但也并非是处处都穷,最起码有一个地界,就很是不错。
那就是东小巷。
虽然叫做“小巷”,可面积在泗水街区上来说可委实不算小了,起于泗水街主街东南,紧挨着东大街,越向东越榨,绵绵延延,一路四五里,直到泗水码头。
东小巷和泗水赌坊也是整个泗水街区唯二彻夜灯火不歇的地方。
泗水赌坊是因为一个“赌”字。
而东小巷之所以热闹繁华的原因,同样也可以以顾名思义。
因为东小巷又名暗巷、花柳巷……
东小巷,处处是挂着红色灯笼,雕梁画栋的奢华建筑,此时已是深夜,有无数靡靡之音在巷子内隐隐回荡。
当然,五里多长的东小巷也不全是青楼,越往东百姓的民居也就越多。
此时一间不起眼的民居内,泗水帮智囊胡师爷一脸颓然的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胡乱的将衣物穿上。
“哼!”
床上传来了一声讥笑,一个掩着被子的丰腴妇人看着他,满脸讥讽:“胡大爷,你说自己对东小巷的姑娘们没兴趣,偏就喜欢有夫之妇,可怎么进了老娘的屋,又还是不行了?”
妇人三十多岁,姿色甚是不俗,更兼脸上媚意十足。
胡师爷讪讪一笑,道:“今天喝酒喝多了,浑身没力,等明天晚上,胡爷在好好收拾你。”
说罢已是穿戴整齐,迈步就要往屋外走,那妇人又是说道:“都这么晚了,还回去干什么?反正你不从云良阁‘出去’,我家那人是不会回来的。”
妇人的声音懒懒散散,一只手从被子中露出来,在昏黄的烛光中,竟是白的晃人眼,她把“出去”两个字咬的极重,眼中意味莫名。
胡师爷瞥了一眼,心头火起,可周身仍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只能是暗暗咽了口口水,没好气的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现在是特殊时期,咱们泗水帮正和黑虎帮彼此较劲,东大街的青鱼帮也是虎视眈眈,我身为马帮主身边智囊,行事更要小心。如今整个泗水街的人都知道胡爷我夜夜宿于云良阁,可实际上我每晚后半夜都偷偷溜回自家院子,第二天白天再偷偷回去……嘿嘿,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就算是有人想来寻我的晦气,也保准找不到我。”
妇人头枕着手,懒洋洋的道:“这么跑来跑去的,不累吗?”
“小命要紧,现在陆二爷名头大着呢,万一哪天我入了他的眼,想后悔也来不及,不过等过了明天,他就……”
胡师爷忽然顿住,咳嗽了两声,干笑着离开了屋子。
“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
声音遥遥传入屋子,妇人脸上的媚意一下子消失,冷哼了一声,缓缓松开了枕头下一直没有松开的剪刀……
因为是窃玉偷香,胡师爷不敢走正门,如往日去别人家一样翻墙而出,只是这家的院墙有些高,他今天还手软脚软,狼狈之极的爬上院墙,在往外跳的时候一个没扶稳,竟是直接摔了下去。
“哎呦!”
胡师爷摔得呲牙咧嘴,一脸的晦气,嘀咕道:“我今天是怎么了?”
随后,他一路掩人耳目,离云良阁还有几十米的时候,远远看见一泗水帮帮众哆哆嗦嗦的站在寒风中。
胡师爷嘿了一声,心中得意,转身绕到云良阁后门,走了进去。
不多时,云良阁内走出一小厮,在那泗水帮帮众耳边说了几句。
那名泗水帮帮众随后来到云良阁后门,见胡师爷真等在那里,脸上鼻青脸肿的,不由笑道:“呦,胡师爷,今儿这是唱的哪一出儿啊?”
胡师爷张嘴就要喝骂,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玩的他的老婆,虽然还没得手吧……
“一言难尽……”胡师爷讪笑了一声,“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他虽然在泗水帮地位颇高,但到底是多年不第的秀才,嘴皮子利索,可手上却没什么斤两,一个普普通通的壮汉就能拿刀砍了他。
这就犯了混江湖的大忌。
在泗水帮,眼红他的人不少,泗水帮外面,想杀了他的更是不少。
加入黑虎帮之后,多少阴狠毒辣的计策不是出自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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