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后离开,无声无息。

高墙的阴影下,林渝在那里站了很久,日渐西斜,空气冷丝丝的,手腕泛红,很疼很疼。

深巷的哭声微弱,她静静听着,抬手把外套的帽子戴上,松散的刘海下,眼底布满了寒霜。

……

大概七点半,林西厢来敲她的房门。

“吃药没,要是还难受就去打吊瓶。”

房间没有开灯,林渝赤脚坐在镜子前,窗外的霓虹隐隐能照亮她的脸,斑驳又残破。

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回答门外人的话:“我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

“我给你留了粥,饿了自己起来吃。”林西厢的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林渝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

“姨。”她其实不知道门外的人还在不在。

“说。”林西厢在。

黑暗中,双唇微抿:“人是有道德底线的吗?”

从进房间开始,今天发生的事就一直在脑海中回放,她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可越是强迫自己去遗忘,那些画面就越是挥之不去。

而随之一切牵扯起来的,是白栀的死。

“她不快乐,可在我面前,她总是装作很快乐的样子……可我明知道她承受了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像今天一样,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想动,却动弹不得。

“姨,”林渝闭上双眼,“也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

静默,门外打火机的声响清晰可闻。

“阿渝啊,”林西厢后背靠在门上,她没有抽烟,只是抬手任它烧着,时间久了,食指熟练地掸去烟灰。

“死亡这个词是很狡猾的,于逝去的人而言,它也许意味着解脱;可于生者而言,它却是痛苦折磨的起源……”

黑夜闪过了白光,雷声滚滚。

林渝走到窗前,夜风吹拂,胸口的白花颤抖,她捏过花梗,缓缓将手伸出窗外。

……

街上的烧烤摊,少男少女,谈笑风生。

李梦然挽着时佑安的手臂,他们对面是拿着啤酒罐的大雄和坐如针毡的蒋柔。

热场的音乐声很燥,如果不是凑近耳畔,很难听清边上的人说了什么。

李梦然主动凑上来的时候,时佑安正在往嘴里丢花生米,不知是不是故意,他偏了头,女孩没有亲到他的脸。

她细语娇嗔,他神情淡漠。

……

洁白的花瓣在风中瑟瑟,只需一个松手,它就能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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