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刘辩头一次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差点就把刘辩整岔气了。
蹇硕披头散发,提剑走出了军营,就看见一身常服的刘辩站在军营门前,注视着他。
“臣,上军校尉蹇硕,拜见陛下!”
这还是蹇硕头一次与这位陛下会面,一见刘辩的面,蹇硕的目光就是一阵闪烁。
以貌取人,也是大汉的一种特色,而刘辩,正好长在了大汉的主流审美观上。
即便蹇硕与刘辩不属于同一利益集团,蹇硕心中也看不起似刘辩这种僭越登基的,但是,蹇硕也不得不夸一句,那位陛下,果真不愧是能收拾了张让他们的明主!
刘辩注视着蹇硕,冷冷的说道:“蹇侯统率西园校,得先帝器重,由何至今日之情形?!”
蹇硕再次行礼,朗声道:“臣愧对先帝,臣亦愧对陛下!”
刘辩目光幽幽,扶着腰间的剑,阔步走到蹇硕的面前。
“蹇侯是因为先帝遗命?”
刘辩可以清晰的看出,蹇硕自己是没有争夺大汉帝位的心思的,如果他要想夺位,那就绝不会是这样的一副落魄模样。
刘辩冷笑道:“呵,朕乃嫡系长子,如何承不得大位?再有,争来争去也不过都是我刘氏子,蹇侯到时候又能讨得什么好?这个道理蹇侯也想不明白吗?蹇侯何以愚顽至此?!”
蹇硕闻言,面色悲苦,哀声说道:
“陛下,若是没有先帝遗命,臣断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只是陛下既然能捉拿张让等中常侍,却又何以在这等时候上犯了糊涂?!”
刘辩皱眉。
蹇硕低着头,顿了顿,刘辩只见他又说道:
“陛下恕臣冒昧,张让等人实乃奸人,陛下想要诛杀他们是人之常情所在,但是陛下又何以使清流执掌朝堂?!此非亡大汉之举?!”
“陛下是否忘记了孝桓皇帝,先帝时,那些清流党人竟敢胆大到行刺陛下,而今陛下又使清流执掌朝堂,此举又与奸人何异?!”
刘辩一双眼睛盯着蹇硕,既没有说话,同样也没有对蹇硕解释的意思。
等蹇硕的话说完了,刘辩才郑重对蹇硕行礼,温声道:
“朕只知蹇侯奉先帝遗命欲杀何氏外戚以扶皇弟刘协,倒是头一次知晓蹇侯对先帝的忠心耿耿,对大汉的忠心耿耿。”
抛开蹇硕的人品不说,单就论这份对先帝的忠心,蹇硕就当的起刘辩这一拜了。
蹇硕盯着刘辩的目光很复杂,嗫嚅了一会儿,才吐出:
“臣……”
他也是没想到,这位捉拿了十常侍的陛下,这位本该意气风发的陛下,居然会对他行礼,态度还如此真诚。
“蹇侯可知,私调亲军是什么罪名?”
蹇硕沉默。
不等蹇硕回答,刘辩接着便说道:
“按律,夷族。”
刘辩的语气突然就变得有些冷漠起来。
“蹇侯心计不错,竟然能想到以皇弟刘协来威胁朕,但是,蹇侯却没想过,如果朕真是僭越,又如何能留皇弟刘协,又何必将皇弟刘协留在宫内,仍按旧制,交由董太皇太后抚养?”
蹇硕一愣!
“朕十四,却有孝文孝武之心,有光武,明,章之志,朕请问蹇侯,皇弟刘协呢,他知事否?
若是真是皇弟刘协践祚登基,他又能否按得住那些党人们的复古之心,按得住张让那些奸人们的悖逆之心?
而今四方动乱,董卓虽为汉臣,却据兵河东,虎视京畿,皇弟若是践祚,是皇弟决断于朝廷呢,还是清流们决断于皇弟呢?皇弟又能否治董卓之乱?
蹇侯难道不知?蹇侯一心忠心先帝,岂不知先帝之志?蹇侯是否也忘了,若非清流阻碍,段颎大将军何以不能慑服四夷?而自尽于狱中?”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