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段时间,火车终于到达了青洲。

青洲此刻已经下起了小雪,纷扬盘旋而落。火车站周围的屋顶上已经积起了一片银白。

下火车的人不多,除了这漫天的风雪,也是因为桐青二州的军阀关系一向紧张,虽然很多桐州人在青洲也有家眷,但是因为这个原因,惹得老百姓和他们的家眷之间也不敢过多来往。

当梦兮抱着陆缘走下火车的那一刻,洁白的雪花从天空盘旋而下,纷扬落在她的眉间,留下冰凉的痕迹。

与青洲一对比,此前的桐州此时相当于春暖花开一般。桐州地处南方,鲜少能看到这样的雪。

或许所有人都会觉得,陆梦兮逃来了淮洲,应当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桐洲那位督军查到带走。

但在陆梦兮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从走下火车那一刻开始,她似乎变了一个人,原本冷淡的脸上忽然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

若不是此刻被追杀,这笔买卖,仔细想来,不亏。

不过就是去了桐州三年,得了大把的钱财不说,还捡了个孩子,把他养大的话,岂不是连人都不用嫁,反正她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根本无人惦记。此刻得了个孩子,养老送终的问题都解决了。

其实陆梦兮逃到青洲不仅仅是因为桐青二地关系紧张,也是因为她心中有一可求助之人。只是时间一晃三年,她也有点拿不准了,但她相信,凭她手中的筹码,那人应该会有兴趣。

“猛听得金鼓响号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青州东街的秋梨园里正演着一出好戏,台上旦角的每一句戏词,每一个动作都能引得台下人鼓掌叫好。

陆梦兮站在园子前,一手抱着陆缘,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手心玉佩的冰凉触感随着体温缓缓退去,变得稍许温暖。

原本有这样的女子站在园子前是不会有人搭理的,可园子管事一看到梦兮手中的玉佩,当即转换了态度。还未等她阻拦,便跑了进去通报。

若是一曲未终,这恐怕就要扰了那人的雅兴了。

不过,那人也不见得就会为她罢戏下台,按照他的个性,势必是要难为她一番才是。

果然,一曲戏终之时已是寒月当空。

陆梦兮跟随着管事进了后台最里头的一间房。

推门而入之时,那人正人拿着细笔,对镜描眉,他的脸上仍带着之前的戏妆,厚重的妆容丝毫无法掩盖他的绝代风姿。

“你可要帮我描眉?”

陆梦兮刚要张口,耳边便传来了那人低沉而略显魅惑的声音。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回到了幼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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