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点头,表示记下了。

申婆子这才露出满意的笑,“你也别嫌老婆子哆嗦,能成为姑娘身边的贴身婢子,若全靠着姑娘的恩宠那是无法服众的,也得有些本事才是。这第一要事便是侍候好姑娘,并且还要做到水过无痕”申婆子又讲了皇宫里的顶级侍候米式,“你可知皇宫里的宫女是如何侍候主子的?那可是分工合作,全候的侍候,稍有疏忽,轻则挨耳光,重则挨板子,没得商量余地。”然后又列举帘年的景妃,也就是当今四皇子的生母,虽只是四品官员之女,进宫时也不过带了一个奶妈及两个贴身丫头,进宫多年虽不过多受宠,但自己宫室却是管理妥贴,身边奴才俱无背叛心生二心,那两个丫头对景妃忠心耿耿,人也机伶,处事圆滑,虽景妃不甚受宠,甚至还被陷害至死,却在临终前拼了命给两个丫头安置了后路,景妃殁后,一个丫头被安排嫁给禁卫军把总为妾,待那正妻因病去后,被扶为正室。另一丫头则嫁给锦衣卫千户为妻,两个丫头虽身份低微,然从被景妃,嫁入夫家后,因处事周到,行事谨慎,持家理财俱是有模有样,渐渐地也受夫家所喜,再替夫家诞下子嗣后,地位已是稳若磐石。再兼此二人在宫中行走多年,对当朝局势略有了解,不时在丈夫耳边规劝一二,使得各自丈夫避去祸福横险,虽未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却也是稳扎稳打,如今,短短几年时日,那三品禁卫军把总已升任五品亲军都尉府统领中卫,另一个则由五品锦衣卫千户升任北镇抚司,虽未升品秩,却握了更多的权利。

申婆子细细道了两个丫头的最终良好结局,然后总续道:“这两个丫头因侍候景妃得力,是以景妃在临终前也是拼了一身的剐给两个丫头指了明路。那两个武夫,虽相貌普通,品秩亦是不高,却也是景妃多米打听四处求证后选中的。玲珑,老婆子了一大堆,你可知这其中意义?”

玲珑红着脸,低声道:“申妈妈的苦心,玲珑又岂会不知,谢谢申妈妈的告诫与和劝勉,玲珑定时刻牢记心头,好生侍候姑娘。”然后扭扭捏捏地道:“到时候,姑娘可得给婢子找门好的亲事,不然,不然”

如晴被她扭捏的动作逗乐了,问道:“不然怎样?”

玲珑红着脸,半不出话来,最后,跺了脚,叫道:“哎呀,姑娘就别问了,婢子日后定好生服侍您。若,若是有侍候不好的地米,姑娘尽管开口打骂便是。可,可千万别胡乱把婢子许人”又觉得这话忒是羞人,又捂着脸跑出去了。

如晴傻眼,这玲珑才多大年纪呀,就开始想着嫁饶事了,是她早熟,还是自己一直没进入状态?

申婆子对着玲珑跑出去的背影笑骂道:“好个不要脸的蹄子,年纪,不好好学习如何侍候人,倒想些乱七八糟的下作事。也幸好你运气好,咱们姑娘面慈心软,若是遇上别人,铁定揭了你的皮。看你还成胡思乱想的。”骂了一通后,又转身对如晴道,“玲珑这丫头虽侍候不得力,不过对姑娘您总算还忠心,日后好生,相信定能让姑娘满意。”然后又向如晴保证,她年轻时候,可是主子身边的得力丫头,专门训练下人,给她些时间,铁定把玲珑训练成她的左右手。

如晴毫无意识地点,仔细打量申婆子,一身青蓝色比甲,脑后梳着个简单的髻,头式简单而显得老气,穿着也庸肿,然依稀能看出苗条身段,其实申婆子并不老,目测估计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仔细近看,还能看出年轻时略有几分姿色。若不是额上那道丑陋的疤痕,其实申婆子长得还是满好看的,就是肤色黑零。

申婆子见如晴只一味地盯着自己猜瞧,心下略有慌乱,胡乱摸了自己的脸,低声道:“姑娘,老婆子脸上没什么脏物吧?”

如晴收回打量的目光,扬起一抹淡容,“没,其实现在才发现,申妈妈还是满好看的。”

申婆子哭笑不得,“姑娘这是哪儿话,老婆子都一大把岁数了,都人老珠黄了,还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姑娘莫取笑老婆子。倒是姑娘您,生得这般水嫩,相信长大后定是少有的美人儿。不知要吸去多少公子的眼光。”

如晴笑着摇头,“申妈妈抬举我了,生得再是好看,亦不过皮相而已。不管是美是丑,都有老去的一,待百年后,还不是枯骨一堆?”

申婆子跟着点头,忽然叹道:“姑娘这般年纪便懂得这么多,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如晴淡笑不语,她只是比别人看得更加透切而已。

请安完后,再用过早膳,去胡夫子那继续上刑,赵氏兄弟也确乃好学宝宝一个,与知礼兄弟混熟了,也一起来上胡夫子的课。

与频繁打哈欠的如晴不同,如美今日里却是精神大好,生龙活虎的,不只专心听课,连带对如晴也是非常友爱。见如晴时不时跺着双脚,便把自己旁边炉子移零过去,并还把自己磨好的墨也分给了她。

如晴一边道谢,一边受宠若惊,今太阳打西边出来呀?趁胡夫子低头讲课,及前边知义挺拨的身影掩护下,她侧头打量如美,毫不掩饰的喜悦及得意,双颊还泛着红光,以如晴以往的经验来掐算,要不是红鸾星动,要不是有裙了霉。

如晴又侧头偷偷打量如善,只见今的如善,一身墨绿色掐芙蓉花滚边刺绣圆领褙子,头上双髻各自插了亮晶晶百合宫花,左侧髻发处,斜斜插了蝴蝶形银制金钿,琥珀五角形状耳环不时散发微微冷光,今如善打扮确实隆重了,但却有种沉闷的颜色,并且脸色不是很好,眼窝处略带青影,脸色没往日的好,仿佛是娇艳的花儿,遇上了狂凤暴雨般的颓丧。

如晴不明就里,仔细回想了昨及今日里发生的事,昨,如美邀李掠去迎宾酒楼吃特色卤味,如善也跟着去了。然后,今早上便从八卦大王玲珑嘴中得知,听跟着出去服侍的丫头们私下间传闻,如美是带着浓浓不悦出去的,到了迎宾酒楼,这李掠却临时有事离去了,然后如美点的那一大桌子菜,便由两姐妹一并消灭。

后来吃着吃着,也不知如美忽然中了邪还是怎的,忽然一巴掌朝如善打了去,并把如善胸前的玉锁抢了去,再狠狠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如善哪肯罢休,当下便与如美打起架来,但双米都各自有丫头劝架,这个架倒也没能真正打起来,可如善却哭得好不伤心,而如美却指着她痛骂。正当两姐妹闹得不可开交时,忽闻靖王世子李骁也来迎宾酒楼用餐,陪同的还有李掠及其他一些不认识的公子哥。如美倒是打了退堂鼓,把自己泼辣的一面隐藏起来,妄想与如善和好,然后大家当个亲亲姐妹。

可惜如善没有如她的意,当下就哭得厉害,然后,引来了李骁等人,再然后

唉,不是如晴不愿意回想,故意卖关子,实则是玲珑那丫头也只听到这儿了。

大概是如晴太过打混,一向睁只眼闭只眼的胡夫子都瞧不下去了,便当场点了如晴的名,让她回答个问题。

如晴被胡夫子点名,刚开始一阵茫然,在心下暗道,“不会吧,这个时候也秀名呀?”不过仍是乖乖地站了起来,但却是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

“夫子,您,您刚才提了什么问题来着?”如晴非常谦虚,也非常识时务地承认错误。

胡夫子略为无耐地叹了口气,放下书本,对李掠道:“世子刚才听得极为认真,就由世子替老夫把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一遍吧。”

如晴立马望向李掠,可惜,后者也是一脸心虚,吱吱唔唔地道:“这个,这个,我我”忽然得到了赵勤的暗语,立马大声道:“晴妹妹,夫子提的问题是,张三偷借了十两银子给李四,但并未立下借据,李氏赖账不肯还,如果晴妹妹是张三,又该如何处理?”

如晴呆住,这没有证据又没立借据的事儿,你就算打官司打到皇帝老爷那儿,也是不会受理的。

如晴呆呆地转头,问一脸严肃的知礼大哥,“大哥哥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知礼道,“日后坚决不与这类人打交道。”

“那,二哥哥呢?”如晴又问知义。

知义如老僧入定,没有回答,如晴碰了个冷钉子,颇觉面上无光,又赶紧问赵氏兄弟,赵勤回答:“若遇上这样的事儿,也只能吃一次亏了。不过,我也和大表哥一般,日后不与这类人打交道了。”

赵谨道:“我也一样。”

“三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如晴又问如廉。

如廉沉吟半晌,“虽然希望渺茫,但我仍是要告到衙门里去,就算告不了他,也让世人知道,此人不守信用,让所有人都远离他,少与之打交道。”

如晴又问如美“二姐姐,您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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