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站在窗台边,望着微微泛白的天际。
一宿无眠,他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了。沉在他深邃双瞳里的,是点点的星光,还有那一弯犹如钩镰的月牙。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太阳升起。他希望能有充足的时间来思考一些东西,比如何谓信仰,比如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些事上帝会帮你考虑的!”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脑中回荡起来!不过他很平静,他很清楚那只是自己的幻听而已,或者,也可能是另一个自己的呐喊。他曾经听一个医者朋友说过几个病例,是关于双重人格还有精神分裂的,这类病人身体脏器没什么毛病,但是在他们脑中有两个或是多个互相对立的精神意识。这类病人大都有个共同点,就是或早或晚,会变成疯子。
阿尔法还没疯,一直以来,他都把那个声音当成朋友。
“要是上帝没空呢?”阿尔法微笑着自言自语,很随和。
房间门就在此时被猛地推开了,传来的饱含催促的话语声吓了阿尔法一跳。
“我说大人啊,天都快亮了,文件拟好吗,枢机主教还有协调团的各位大人们等着要看呢。”
推开门的,是枢机主教亨伯特的随从。
“知道了。”阿尔法回头看了随从一眼后冷冷应了一声。随从的无礼,阿尔法很气愤,但却无可奈何。
“还有,利奥九世亲赐的衣物也有你的一份,我帮你拿来了,你可要收好,万一你也有机会去圣索菲亚大教堂,那就得穿上它。”随从说着,把一个精致的行李箱放在了门口,随后就离开了。
这个随从,是教皇利奥九世给主教亨伯特挑选的贴身侍卫,在阿尔法看来,这个随从就是一个痞气十足、仗势欺人的狗腿子。
阿尔法叹息,他自己只是协调团里的一个小小文书,面对傲慢无礼的主教贴身随从,他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了。他可不想因为得罪随从,继而给主教亨伯特或是教皇利奥九世留下什么坏印象。不过当然了,也是有人喜欢跟亨伯特他们对着干的,比如,瑟如拉留。
哦,对,瑟如拉留!阿尔法终于想起了他的正事。
教皇利奥九世为了教内派系之间和谐相处,派遣了以枢机主教亨伯特为首的协调团来到了君士坦丁堡,跟另一派的瑟如拉留谈判。但是亨伯特性情暴躁,瑟如拉留也是硬茬一桩,双方还没谈几天,对话就陷入了僵局。而谈判进度停滞,似乎正中瑟如拉留的下怀,亨伯特也不示弱,昨天,他很是果断地让阿尔法去草拟一份文件,欲以枢机主教还有教皇利奥九世的名义,将君士坦丁堡主教长瑟如拉留开除教籍。
阿尔法熬了一夜,只字未写。
这该从哪开始下笔呢?阿尔法把视线又转到了窗外。
这是1054年的君士坦丁堡,一个盛夏的黎明前。
此刻,象征着宙斯的金牛座正悬挂在东方天空中,由五颗星星组成的型牛头,冲着刚探上地平线的猎户座奥瑞恩的脑袋,那一弯极细的月牙,就在型旁边,恰巧成了金牛的眉眼。
阿尔法又开始出神了,在他的脑海里,那些星星点点之间出现了连线,整个星空突然变成了一片纷繁复杂的几何图形。他有时很相信,每颗星星在天上的位置,都是上帝刻意安排的。因为他发现,有些星点在连线之后的形状,很完美正三角形、规则的菱形、等边多边形,这一定是上帝的心血,他笃定。
但是,为什么流传下来的星座的连线轮廓,看起来完全没有几何美感呢?他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曾经在一本古旧的星占书上,阿尔法看到过对星座轮廓的另一种描述,书中的三垣四象二十八宿的概念令他迷恋。据古书的主人说,那是从一个神秘的东方国度流传而来的故事。
东方吗?在遥远的东方,难道也有像自己一样崇拜几何与天象的人吗?
天际又白了一些,阿尔法提醒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他必须要把文件样稿赶出来交给亨伯特去过目。
他很是留恋地又看了一眼此时东方天空最亮的那颗星,然后转过身,闭上双眼,开始构思文件的言辞。
那颗星……应该是毕宿五吧!678看678k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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