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站在他手上舔酸奶,喝得还挺带劲。
沈鹿连忙压下满脑子黄色废料,不敢让松鼠喝太多凉酸奶,把它拨弄到一边。
可酸奶已经被松鼠祸害了,他不是很想继续喝,想了想,弯腰喂给胡萝卜。
柯基好像知道这是“松鼠喝剩下的酸奶”,大大的眼睛里透出浓浓的鄙视,它就这么跟主人对视了三秒……然后伸出舌头“吧唧”“吧唧”地舔了起来。
沈鹿拿着酸奶盒,一直等它舔干净,这才扔进垃圾桶。
他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掏出手机看了看物流信息。
他画完的那幅爬山虎已经寄出去了,给甲方拍过照以后,对方很痛快地直接付了全款,给了他地址和电话号码,还多给了二十块,让他走顺丰。
要知道他一幅手绘价格不菲,这个尺寸要三万起步,对方居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付钱了。
壕。
和这样的甲方爸爸约稿真的非常快乐。
保险起见他没写自己的地址,而对方的地址离宁城也还挺近的,顺丰应该两天内就能到货。
他看完物流,把松鼠关回笼子,准备上楼洗漱然后睡觉了。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沈鹿有些疑惑,心说这都已经九点半了,会有客人来?他画室最近也没张贴免费开放的广告,谁会来敲门?
难道是季闻钟?或者夏艺艺回来了?
他怀揣着满腹疑问,走上前去:“谁啊,这么晚……”
然而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断在了喉咙里。
隔着画室的玻璃门,他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多岁,身材微胖,邋里邋遢,挂着一脸诡异的笑容。
沈鹿看到他的瞬间,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他瞳孔剧烈地收缩起来,正打算开门的手迅速撤回,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门外的人明显也看到了他,脸上笑意更深了:“鹿鹿,快给爸爸开门,爸爸来看你了。”
这声音简直魔咒一样传入沈鹿耳中,他只感觉心脏都要停跳了,从头皮一直麻到脚跟,整个人定在原地,居然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柯基似乎察觉到主人的异常,立刻跑到他跟前,冲着门外的“不速之客”狂吠起来。
“哦吼,还养了条小狗狗呀,”门外的男人垂下视线,“是为了防爸爸吗?”
“爸爸”这个词让沈鹿一阵反胃,他终于回过神来,厌恶地皱起眉头,嗓音颤抖着道:“从哪来的滚回哪去,这里不欢迎你,我也不认识你!”
“鹿鹿怎么可以这么对爸爸呢?”男人伸手在玻璃门上轻轻叩击,“你不知道我为了找你花了多大功夫,你妈妈把你藏得很好嘛,为了不让我找到你,居然把你扔到千里之外的宁城——你们母子两个,真是不让爸爸省心呢。”
沈鹿恶心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层,他再次后退:“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晚了,都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男人说,“爸爸是来看你的,你妈妈每年都给你寄生日礼物吧?我一路跟过来也很辛苦,快把门打开,虽然迟到了几天,但爸爸的到来就是鹿鹿最好的生日礼物不对吗?”
沈鹿眉头拧得死紧,再不想跟这疯男人多说一句废话,弯腰抱起狗,又拎起松鼠笼子,转身就往二楼跑。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这疯子会找到这里来。
男人还在后面拍门:“你怎么走了?鹿鹿,是我啊,我是你亲爸爸,别调皮了,快点开门,我没钱住宾馆,今晚要睡在你这里。”
沈鹿只感觉这话像鼻涕虫爬过留下的黏液一样恶心,他迅速跑上二楼,回到自己卧室,反锁房门。
他从茶几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对着门的方向,呼哧呼哧地喘气。
那个阴魂不散的东西,都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居然还能够找过来!
沈鹿紧紧地握着刀,脊背绷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脑中那些早该被遗忘的片段重新上涌,他心里甚至有个疯狂的想法——他想杀了这个人。
但随即他又将自己否定了,且不说杀人要坐牢,他八成打不过对方。
以这个男人的无赖程度,不给他开门,他肯定一晚都不会走,没准还会做出什么更加过激的举动。
沈鹿越想越毛骨悚然,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掏出手机准备寻找外援。
男人一刻不停地敲门:“快点把门打开,鹿鹿,你再不开门,爸爸要生气了。”
沈鹿看了看联系人列表,发现里面的人屈指可数——给他妈打电话肯定是来不及了……叫夏艺艺?
不行,她一个女孩子,要真过来了,比自己还危险。
于是他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可能性上。
季闻钟。
沈鹿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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