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男人闷哼一声,没有惨叫,但是按着景然的手却松了下来。景然不敢耽误——她杀不掉这男人,所以得了机会,最应该做的就是跑。
顾不上丢了的洗脸盆 ,她拼尽全力的往自己的房间冲过去。房间门口,有嬷嬷在守着,看见她浑身狼狈,眼神闪了闪,却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拦着不让她进去。
一直到躺在了被窝里,那股子冰凉的感觉还是在身上流窜。她一颗心跳的就像是要从胸腔里飞出来了一样,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景然想了很多,失踪的招娣,是不是也是遭遇了这些?但宫里的女人,除了亲眷,剩下的都是属于皇上的,遭遇了这种事儿的宫女肯定是不能留下的,所以,完事儿之后,招娣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招娣家贫,父亲没差事,弟弟年幼,他们就算是想找女儿,也没有门路的吧?就算是有人知道,那人会愿意告诉招娣家这消息吗?
最坏的,就算是告诉了,又能如何呢?包衣奴才,说白了,什么都是属于主子的。爱新觉罗家是主子,别的八旗,也都是主子。
不过是享用了个小宫女,还是没登记造册的小宫女,死了又怎么样呢?那做下这事儿的人,说不定连个板子都不用挨。就算是被处罚了,那也是因为秽乱宫廷,而不是草菅人命。
那股子冷气,从血管里窜到了骨头里,骨头缝里,都有冷气冒出来,让景然忍不住打哆嗦。她刚才,也距离死神不到一厘米了吧?
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今天是个喝醉的侍卫,明天说不定就是个走错路的侍卫,后天说不定连太监都能糟蹋那么一两个女孩儿了。皇宫里的对食,她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的。
为什么会有对食这个词儿?太监没了根,他男人的本性也还在,遇上一窝子没根的女孩子,谁能保证他们就没一点儿想法?这
景然昨天还发现窗户根有个太监在往屋子里偷看呢,那会儿,出身比较好的那姑娘,正在换衣服。你看看,出身好,也并一定就真的是安全了。
这个深宫,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怕自己活不到出宫的年纪,她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外面的天地。穿越这一回,难道她就是为了给宫里的水井添加东西的?不,不是这样的,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嬷嬷,我会化妆。”第二天一早,景然饿的肚皮贴脊梁了,她终于找到了这里的管事嬷嬷:“只要有东西,我能比任何人都化的好看。”
美妆视频不是白看的,一年几千上万的化妆品不是白买的。
嬷嬷掀起眼皮子看她一眼:“之前不说什么也不会吗?”
“之前是没东西,生怕自己万一没弄好,惹的嬷嬷更生气。”景然有些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嬷嬷先看看,若是觉得我能行,我头一年的月例,咱们两个平分。”
她自己还得吃饭穿衣,所以不能一文钱不留下。
嬷嬷皱眉,宫女一年的月例是不多,但万一她真有一技之长,那当个梳妆的宫女,至少是二等的,那月例可就不少了,至少这一半儿,就顶她自己一个月了。
“你先试试,我看看行不行。”反正就是一点儿胭脂水粉,她送得起。成了,自己就赚了。不成了,也不损失什么。
这女孩儿是个心狠的,那受伤的侍卫自己也瞧见了,对外说是自己喝醉了摔倒了扎的,可实际上,这个角落里,谁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过别人是不知道哪个丫头动的手而已。
那侍卫寻人来问的时候她也没说,不是同情可怜这丫头,就是不想牵扯进去,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这宫里,消消停停的才能活得长久。
但不掺和事儿不代表不想多弄点儿银子,她这样的孤寡老嬷嬷,将来出宫也寻不到差事,要么去尼姑庵等死,要么去……还是尼姑庵等死,那不如手里多些钱财,自己买个小院子,一两亩的小田地,好歹也能有个温饱。
钱财这东西,谁也不嫌少,尤其是,平平安安的赚银子。
嬷嬷起身,去屋子里拿了些胭脂水粉过来,然后视线在院子里扫一圈,伸手点了个丫头:“你过来,坐着。”
那小丫头战战兢兢,又不敢不坐,闭着眼睛任由景然在脸上施为。景然定了定心,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些胭脂水粉并不是上好的东西,就好像是现代买的那些劣质化妆品一样,不服帖,不好上妆。
但景然自己也有办法,反正也就是维持那么几分钟 ,顶多一刻钟,有这个效果,就足够了。
“好了。”她轻声说道,示意那女孩儿睁眼。嬷嬷在旁边看着,眼神就跟着亮起来了——手艺确实是不错,原本脸色暗淡发黄的小丫头,现在已经跟换了个人一样。
这手艺,虽然在宫里算不上顶顶好的,但也可能是因为东西用的不好,否则,一等大宫女都是够资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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