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智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幸福里的,他好像成了一具会自由移动的空壳,大脑早已飞离了躯体。

他心乱如麻的胡乱通过了贺山的好友请求。

他卸下了背上沉重的画袋,累了一天,拖着僵硬的脚步扑倒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

——沈智生很喜欢这个动作,闻着被子的味道,身体完全放松,大脑也放空,仿佛所有值得担心忧虑的事情都远去。

不见面不知道,一见面吓一跳。

他每天微信工作号都会加很多人,早就忘了hhh是从哪发掘来的,而且贺山也不发自己的照片。

他登上图图这个小号,又一次翻看和贺山的聊天记录,如今看来十分的羞耻。

之前贺山给他的形象虽与其他油腔滑调的老男人不同,但也是一种固化的客户形象。

因此,他说的话也荤素不忌。

沈智生忍着把图图这个女号注销的欲望,翻看聊天记录。

每天群发的早安午安晚安一条不落的都发给了贺山,找话题的闲话也不顾对方想不想看的发了很多。

贺山不烦吗?

他怎么会回我。

这次东湖的偶遇,完全把沈智生心中对于贺山的客户形象给抹去了。

他不是老男人,也不是寂寞求交友。

贺山是个年轻的帅哥,还有钱。图图是一个话多的女孩,还穷酸。

沈智生想剁掉给贺山发消息的那只手。

抛去所有沈智生的角度,他们的交流完全就是图图在骚扰贺山,抱贺山的大腿。

天哪,我都干了什么。

贺山以为图图是一个甜甜的萌妹子,可图图其实是一个长着鸡鸡的狠毒心机男孩。

我为什么要伪装妹子?为什么要骚扰贺山?为什么这么缺德?

贺山与贺伏生回到荣禾园家里,这会儿一家人都在,贺川和贺荷华两个孩子在屋里写作业。秦秀同依然在厨房忙活。

连一直忙的不见人影贺锦泊也在。

“爸。”贺山给贺锦泊问好。

“嗯,和你爷爷吃饭去了?”

“锦泊,璧君没和你一块?”贺伏生问儿子。

“璧君有个培训会,下周回家。”贺锦泊走到父亲身边“爸爸,翠华山的项目完了?”

“基本完了。”贺伏生说着,看向贺山“剩下的事就山山去办了。”

“嗯,山山有能力。”贺锦泊说。

贺伏生皱眉,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贺山有能力也罢,无用也罢,贺锦泊这个父亲都参与的太少了。

贺锦泊两口子都忙,事业心重。这么些年,一个从公务员升到了局长,一个从教师升到了校长。虽然其中有有很多贺伏生的支持,但这两口子自己也是自己有本事。

三个孩子养在荣禾园都成长的很好,但毕竟少了父母的陪伴。

两口子这么多年只有周末时才会回家陪伴孩子们。周内都忙的见不到人影,只有生贺川的时候,陈璧君身体虚弱,才在家里休息了两年。

这些话贺伏生不愿意说,当事人自己意识不到,别人说出来也没意思。

他闭口不言,换了个别的话题。

贺伏生与贺锦泊谈着官场上的事,贺山便回了房间。

他把沈智生的画找了个画框裱起来挂在墙上,其实这幅画的风格和贺山的房间格格不入,他的房间整洁干净,没有杂物,家具简约大方,黑白色调,显得很空旷。

和他这个人似的,老干部和老干部的房间。

而沈智生的画,色彩瑰丽,大量互补色的碰撞,晚霞的颜色并不是优雅沉静的,而是暗沉的紫蓝色,云雾下透出的日光颜色又十分纯、十分耀眼夺目。湖中的扶风楼画得非常精细,连檐上的小兽都栩栩如生。楼体的灯光画成昏暗的红光,整个扶风楼暗沉沉的,散发着奇异的光。

是东湖的景象,却不似人间的颜色。

沈智生自从大号加上贺山以后,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了图图那个号上的活跃与闲话。连贺山发给他的画钱都没有收。

他不禁把图图这个伪造的形象和沈智生结合起来。

大概是见了本人不好意思了吧。

贺山难得的生起一种趣味:怎么不收?

发完消息,贺山去家里的健身房里跑步。

杨颢打来视频电话,贺山稍微停下,把手机摆在面前的隔挡上接听。

“哇,性感贺山,在线秀身材。”杨颢夸张的打趣。

“闭嘴。”贺山接受无能的皱眉。

“山哥你这么冷淡不怕一辈子单身啊。”

“........”没办法。

“明天去玩吗?”杨颢在视频里眼神示“听我爸说你不忙了。”

“去哪?”

“当然是酒吧啊。”

“不去。”多余问他。

“哥,你这么不近人欲酒色,是要出家吗?”

还真不是,贺山只是不喜欢很吵的环境。

“我叫了一群妹子,连卡,保证不下头。”杨颢引诱他,“你不是说要给我接风嘛。”

“.......行。”

贺山挂了视频,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来自沈智生的大号。

沈智生:【猫咪卖萌】

沈智生:【猫咪打滚】

这小孩平时也这么说话吗。

沈智生画了一天画,一天滴水未进,回家后胃开始一阵一阵的绞痛。

他又熬了一锅小米粥,然后扑进床里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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