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智生感觉幸福里并不幸福,而贺山来接他的车却是幸福的快车。

自从贺山的除夕来电后,他一直陷入一种即将启程的喜悦中,本来又臭又长的假期好像开出一朵花。

夏城是国家最南方的一个海滨城市,位于热带。沈智生只带了几件短袖和短裤,又把他的画材全部装进去了。

——但他感觉这套画具没有用武之地,他脑子里完全不想画画。

很快到了初二当天,贺山中午的时候来接沈智生,早早就打电话叫他起床。其实并不用贺山催促,可怜的土包子沈智生这辈子出过最远的门,就是林城到龙城,他兴奋的一晚上没有合眼,又熬出两个乌青的眼圈。

他把嘻嘻抱给小区的门卫寄养几天,拉着行李箱早早等在路口。

贺山一家人吃过午饭就去幸福里接沈智生了。

“这小孩儿住在幸福里?”贺伏生问。

“嗯。”

“幸福里二期还在新建,噪音大的很,不适合住人。”贺伏生清楚自己开发的楼盘。

“大哥大哥,是那个小哥哥吗?”贺荷华眼尖的看见一个等在路边的少年。

贺山闻言看去,沈智生穿一件白色卫衣清爽的立在路边。

“图图。”贺山下了车叫他。

“哥。”沈智生拉住贺山的袖子小声说:“我有点紧张。”说着瞥了一眼车里,正巧与贺荷华好奇的目光对视。

“小哥哥你好呀。”贺荷华笑嘻嘻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害羞的缩回脑袋。

“不用紧张。”贺山安抚性的摸摸沈智生的脑袋,帮他把行李装进后备箱。

两人上车,沈智生匆匆的打量了一下车里的人。贺伏生和贺荷华坐一排,秦秀同和贺川坐一排。

“爷爷奶奶你们好。”沈智生羞涩的笑。

“小画家你好,又见面啦。”贺伏生朗爽的笑着向沈智生伸出手,露出一排有些泛黄的牙齿,他今天穿着休闲,不像个大老板,倒像个和蔼的老农民,让人没有距离感。

“爷爷你好。”两人用力的握手。

“图图,过来。”贺山坐在两个一排的位置上说。

沈智生连忙坐到他身边,贺家的两个孩子朝着他露出善意的笑容,沈智生也面带笑意的和他们点头。

“小画家,给奶奶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呀。”秦秀同问他。

“奶奶,你叫我......图图就好。”沈智生看了一眼身旁的贺山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叫图图!”贺川活跃的大声说:“因为你的耳朵大!”

“呦,我一见着你就觉得哪不一样。”秦秀同后知后觉的说:“娃,你这个耳朵长的有福气。”她好像忘了刚刚问过沈智生的名字,一口一个娃的叫。

贺荷华自从给沈智生打过招呼后就静悄悄的不说话了,只时不时的扭头看这个小哥哥一眼。

沈智生悄悄和贺山说着小话。他感觉贺山的家人非常平易近人,和他预想的不同。一个平凡有□□,两个老人的穿着简单朴素,两个孩子礼貌温和。

很快到达机场,沈智生第一次坐飞机兴奋又懵懂。一切都是看别人做过,自己第一次尝试的新鲜事物。

贺家人节俭,出行也是经济舱。沈智生票买的晚,和他们位置离得比较远。他一个人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窗外的景色聚精会神的看,缥缈的云和高耸的玉山山脉,山脉好似浮在云间,宛如天阙。飞机艰难的上行,掠过这条高大神秘的山脉。

这一趟航行有五个小时,沈智生看着看着就打起盹,靠着墙壁睡着了。等他被什么声音闹醒,发现旁边座位上的人换了,贺荷华正安静的坐在他旁边玩iPad。

“小哥哥。”她抿着嘴唇笑着说:“我来陪你啦。”说着,她扯出一袋棉花糖递给沈智生。

“谢谢华华。”沈智生接过来说:“华华,贺山在干嘛?”

“大哥在看书,不和我说话,爷爷奶奶和二哥睡着了。”小姑娘说:“小哥哥,你画画真好看啊。”

“大哥告诉你的吗?”沈智生不自觉的学起她的称呼。

“不是啦,你画的扶风楼就挂在大哥的卧室里。”贺荷华暴露了这件事。

“.......”沈智生没想到自己的拙作居然被贺山挂在卧室里。

“小哥哥,你可以教我画画吗,我也想画成你那个样子。”贺荷华撒娇说。

“好啊。”

沈智生陪小姑娘玩了一会儿小游戏,两个人其乐融融。飞机很快就要降落了,俯冲的时候,沈智生的心又澎湃起来。

一出机场的大门,闷热夹杂着潮湿的水汽袭来,夏城的霞光已在天空中渲染,浓郁的夏天气息扑面而来。私家别墅酒店的车等候着众人,一路上白墙椰影,实在是处处可以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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