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周起,王公贵族“服文彩,带利剑。”佩剑在当时是贵族的身份和地位的标志之一。
发展到现在,士族子弟连饭都吃不起了也要剑不离身……而且剑越铸越华丽,防身的作用已经弱化,更多是作为一种佩饰,彰显主人的威严、高贵。
品味独特一点的能在一个剑鞘上集齐七种颜色的宝石……
好在这把剑虽然装饰考究、制作精良,但一点也不花哨,属于颜值和实用性完美融合的珍品。郭嘉越看越喜欢,头一回觉得抱着宝剑睡觉也是可以理解的行为。
长者赐剑,是莫大的荣誉。郭嘉的父亲早逝,很多需要父亲出面的事都是郭禧在帮忙打理,他想到的,郭禧做到了,他没想到的,郭禧也做到了。
郭嘉维持着拜谢的礼仪,良久没有起身。
郭禧去扶侄子,只比他矮小半头的少年忽然又像小时候一样,顺势向前一扑,直接挂在他身上。不对,现在已经挂不起来了,郭嘉的双脚还是着地的,撒娇一样软软的唤了一声:“伯父。”
郭禧没好气道:“臭小子,老骨头都被你撞散架了。”某人嘴上这么说,却还是牢牢接住侄子,揉了揉他的发顶。
郭嘉来时只带着一个书童。去时却多出一辆马车,赵昂赶车,车上装着他全部的家当,总共也没多少东西。郭禧待赵昂十分厚道,衣食住行都和郭鸿一样,但他有一堆游侠儿弟兄需要接济,存不住钱。
郭嘉的佩剑,赵昂看着就眼熟,他想了想,回忆说:“这剑的名字就铸刻在剑柄上,是篆书,那俩字我不认识,听老大人念过一次,好像是‘药晕’?前几天老大人说剑柄有点滑,我就找工匠,用蛟皮把剑柄包起来。公子试一试,现在握着很舒服,一点也不打滑。”
郭嘉嘴角一阵抽搐,忍着把剑柄上的蛟皮扒下来看一看“药晕”到底是个什么鬼的冲动,一本正经道:“伟璋有心了,我回去就试试。”
很多年以后,蛟皮磨损,被人揭下来,露出里面的古篆铭,当然不是“药晕”,是“耀昀”。
十二月,天寒地冻,郭母在别院中观看方士左俭炼丹。
韩家二郎登门拜访。他是听说了败家子郭奉孝的大名,专程前来退婚的。
一进门,韩二郎先被满院子的乌烟瘴气熏了一个趔趄,那是丹炉里金石溶解产生的各色烟雾。
呵,儿子不肖母亲疯,幸好六妹只是定亲,还没嫁进郭家。韩二郎铁了心要解除婚约,郭母只好同意。
郭嘉陪着郭母长吁短叹,又说了不少有趣的事哄郭母开心,直到郭母睡下,并且保证不会乱吃丹药,他才回屋。
白滚滚一阵鄙夷:“你就使劲装吧,本来只计划卖点闲田,后来为了坐实败家子的名头,让韩家主动退婚,连宅子一起卖。”
郭嘉:“倒也不是装,怎么才能让母亲别再给我物色女人呢?”包办婚姻什么的,来自后世的他真心难以接受。
白滚滚钻到郭嘉宽大的衣袍里:“等我,等我化形,帮你挡桃花。”其实随时都能脱了乌鸦壳子,来个大变活人,就怕奉孝不认……
郭嘉垂眸,抬手拢了拢衣襟,“……等你修成人形,我怕不是坟头已平,坟边树都五丈高了?”
“很快的。”
白滚滚伸长脖颈,轻轻啄了一下郭嘉的下颌。
郭嘉没有动,身上的疏狂浪子气忽然消散,侧颜看起来竟有几分宁静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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