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盟在这神州界上经营数千年,耳目遍布天下,又有甚事能瞒得过,便是这九鼎山上,何尝不是鱼龙混杂,是人是鬼,只有自己清楚!”
男子闻言,随口应了句,神情颇有些落寞。
苏迈见状,心中突然晃过一个念头。
“敢问前辈,在此地守了多久?”片刻,苏迈突然问道。
“要说守吧,算起来应有百年来了,不过呆在这飞升台上,亦不过数月而已!”
“数月?”
苏迈心中一动,想起近月来六虚山院所发生之事,心中灵光闪现。
“前辈,莫非便是!”
惊叫一声,苏迈便欲起身施礼。
“年轻人,很是聪明!”
男子笑了笑,随手虚按了按,示意苏迈不必多礼。
虽是如此,但苏迈仍是正了正身,弯腰拱手。
“晚辈苏迈,见过山主前辈!”
显然,此人正是先前传出暴病的六虚山院山主。
墨光散人!
其实,先前墨光散人提到自己身上的黑剑和轮回劫火之后,苏迈便知身份早已泄露,故而此刻,干脆自报家门,一则出于对六虚山院山主的敬重,同时也表达自己的诚意。
“你这名声,很是响亮啊!”墨光笑了笑,调侃了一句。
“不敢,前辈说笑了!”
苏迈一脸无奈,这名气,他还真不想要。
“三年前,星罗海剧变,我流落在一荒岛之上,对这神州之事并不清楚,不久前刚一回来,便听到六虚山院之事,传闻前辈身体抱恙为何?”
苏迈欲言又止,毕竟此事涉及六虚山院门中隐秘,他不知该不该问,只是此刻他心中颇为期待,很想借这墨光散人之口,解自己心中长久以来之惑。
不说这黑剑的来历和个中隐秘,便是这五行合一之事,只怕日后与自己脱不开干系,多知道一些,便多些把握,不然总被别人在背后设计牵着走,他想想便觉难受。
“此事牵涉甚广,一时间很难和你说明白,眼下六虚山院亦非清静之地,只怕神州之变,便自兹始!”
墨光叹了一声,平静中又有些许无奈。
“前辈身为六虚山院山主,难道也没办法?”苏迈惊道。
“人心思变,大势使然,强阻之于事无补,不如顺势而为!”
墨光散人站起身,沉声回道。
“前辈,既然金刚盟志在五行合一,如今已知其三,想必那空桑和息壤亦有下落了吧?”
“或许罢,沈清秋所谋甚大,自不会行无用之功,既然已有行动,只怕亦不远矣!”
“那前辈,如何打算?”
苏迈说了一句,便顿住了,亦是站起身,朝墨光散人望了望,随后犹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五行之精,自己身怀其二,无论他情不情愿,如今这一路走来,已不知不觉成了沈清秋的马前卒,而墨光散人的态度,多少便代表了正道领袖的意见。
苏迈自然很想知道,这正道之人,会如何处置自己。
甚至于说,杀了他或将他囚禁在这九鼎山上,应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怎么,怕了?”
墨光望向苏迈,眼有问询之意。
“说不怕是假的,毕竟如此大事,放在我身上,确有些始料未及,再者,我亦自问无此能耐为天下计!”
苏迈面色微红,不过想想,还是说了实话。
以他的修为,便是知道金刚盟背后所指,想要有所行动,确实有些力有不逮,此刻他心中所想,只要不为虎作伥便好,至于那天下大势,自有人去关心。
“你想置身事外,只怕很难!”
墨光散人摇摇头,眼有一丝失望。
“非是晚辈想要推脱,只是人生在世,无论悲苦喜乐,是仙是俗,图的就是个自在逍遥,最不济,也得走自己的路,晚辈实在不愿做这牵线木偶!”
“听说你师出铁剑门?”
墨光不置可否,突然问了句。
“前辈亦知晓铁剑门?”
苏迈有些意外,毕竟当初他在乾元城时便早已知晓,自己出身的铁剑门,在这神州界上万千门派之中,委实不值一提,那黑木山更是名不见经传,以至于当时他自留名号,众人却多不知这铁剑门是何来路。
墨光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当初入门之时,你师尊可曾问你,入山修行,所为何事?”
苏迈闻言,一时语塞。
他与木叶道人相处三年,却还真未听其提过此事。
要知道,这木叶道人性情木讷,独守着祖师堂数十年不曾收徒,亦不与外人来往,平日便是和苏迈一起,亦极少说话,故而这寻常弟子入门,师尊皆会问及之事,对苏迈而言,反正有些陌生。
不过,随后回想铁剑门三年之过往,便正色道:“为已强身,为人济弱,为天下助苍生!”
“既然如此,那苍生罹难,又当如何?”
“虽千万人,吾往矣!”
苏迈身子一挺,沉声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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