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
扑回灵舟坠毁处的蒋含章找到几块半人大小的镜碎片——禁闭室封得严实,受到损伤最小,墙壁上镶的镜子多数是震裂的,只是有些裂下来的片块比较大。
叫骂着皮元良过来帮忙,又从望远镜上扒卸了凹凸透镜的镜片组,然后跳进水里,三摆两摆,竟然神奇的将一块水底的巨大石头给隐藏起来了,看得皮元良直犯愣。
“要死啊!发什么呆!过来!”蒋含章看不得皮元良这般犯傻模样骂道。
“你要干嘛?”皮元良问道。
拎起雷达的圆盘,指了指上面显示的越来越密集的点点闪光,蒋含章道:“蚊群追过来了,想死吗?”
皮元良马上就明白了,蚊群不能入水,躲在水中是唯一的出路,所以马上就跟着跳了下去。
花卓现在的想法很简单,蒋含章和皮元良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
也是他们的幸运,窦煦这个心细如发,但到底还是选着潭水幽深之处去劈砍,对视线清晰可见的浅水处,没有动手。
多数人都以为光是沿直线传播的,其实在多数情况下,光是沿着时间最短的路程传播的,因为光在空气和水里的传播速度不一样,才会发生折射——光选择了一条在空气传播最快+在水中传播最快≠直线的线路。
蒋含章用望远镜的放大劲头再加上镜子,折射加反射,制造了一个视线上的错觉,也因为这看似清澈其实还是略呈碧色的水潭的存在,光线入水有几分模糊的效果,成功误导了窦煦和于雪风。
又逃过一劫的蒋含章趴在地上喘息良久才慢慢平复,翻身躺在地上,听得花卓的问话,没直接回答,倒是也发了一问:“也许你们应该先告诉我们,六艺门开了三艘灵舟跑这么南面来干什么的?”
一直有沉默浑噩地被花卓拉着动作的沈均安忽地像疯了一般,跳起来抓住蒋含章的衣领,狂吼道:“你来问我们!?你们!你们把他们引来的!你却来问我们!?”
皮元良上前一步一把扯开沈均安的手,也吼了起来:“不问你们问谁!?我回泽南探亲!我娘出身泽南,我每年年节前都会去外家,今年忽地就撞上凌霄城的人了!你们六艺门也每年都开着三艘天字号的灵舟四处乱窜吗!?司马席首什么时候开始管你们门里的生意往来了!?还亲自我家里订盐!?他们不可能是冲我们来的,只能是冲着你们!”
沈均安怒道:“才不是呢!我们南下和凌霄城的人没关系!”
这话让一只没出声的花卓猛地抬眼,看了沈均安一眼。
沈均安似乎察觉了,放下手,眼圈泛红,对花卓道:“你那天不会问过我吗?后来我找机会问了师兄……李师兄说,二公子离家出走了,有消息说他南下了,所以老师才会带人来找。”
沈均安口里的二公子,六艺门的二公子,尹不孤!?
反应过来的蒋含章瞬时睁大眼睛,尹不孤会玩儿离家出走这么幼稚的事情?开玩笑吧!
他记忆里的尹不孤,还是那个修为冠绝群雄,带着中原武盟和凌霄城死杠的威严盟首。
他在战场上瞥过几眼,不苟言笑、冷若冰山的一个人。
那时尹不孤的年纪也不大,应该是不及而,是人人称道的中原数百年难得一见的武道天才。
实在难以想象这家伙竟然还曾经干过离家出走这么幼稚的事情。
但随即以一想,他七十好几的老人家一个,也不是照样玩逃家这一套把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
蒋含章在这里想七想八的,皮元良没他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直接冷笑道:“你们门里的二公子跑了,光明正大的找就好,犯得着像作贼一样,还用订盐做幌子拐个弯儿南下吗?骗谁呢?”
“我说的是实话!”沈均安瞪着眼睛生气地道。
皮元良冷哼一声,转头去寻找蒋含章的支持,想让他也说几句话,却见蒋含章竟然明显走神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
皮元良这个气呀,心道:平时对于我倒是又凶又悍,疯子一样,现在轮到一致对外了,竟然这么不给力。
而就在这一顿之间,花卓开口了,道:“我和长宁都是刚升入内门没多久,辈小位低,师长们的事情,我们不可能有什么深入的了解,我们是真不知道司马席首到底是不是为了找二公子才南下的,长宁说的是实话,长宁也不是个能面不改色地说谎的性子。这一路下来,虽然多得蒋公子您,我和长宁才能幸免于难……我观蒋公子您对凌霄城的人倒很是了解,最起码那个所谓的枯骨蚊,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只有蒋公子你知道。”
这话说得蒋含章会什么,挑起眼皮看了花卓一眼,然后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道:“你知道自己可能会‘嫁’进凌霄城,你也会下功夫对他们多调查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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