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离河东省检察部门看守所两百多米,魏天英叫停下车,冲路边的小卖铺打个口哨,三个衣着看守警服的看守警察来了车旁。王延平急忙介绍说:“杨所长,这位是我们北方集团的萧先生。”

萧文生伸出手,“杨所长,麻烦你了。”顺手塞给他四根金条。

杨所长装进口袋,冲两个看守警察挥挥手,“快点,不要耽误时间。”

两个看守警察急忙脱下警服,给了萧文生和魏天英,萧文生和王延平换了警服,跟着杨所长走向看守所。到了门口,他们往下拉拉警帽,避过摄像头,进了看守所。

杨所长领着他们到了14号牢房,拿出钥匙,打开门。

黄炎培苍老了许多,他闭着眼、懒洋洋地靠在床上,他看了看杨所长,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杨所长,是不是要审讯了?”

萧文生往上抬了抬警帽,露出脸,低声说:“黄市长,是我萧文生。”

黄炎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萧先生。”

杨所长看看门外,“萧先生,魏先生,我去门口看着,你不要说太长时间。”说完,离了牢房。

萧文生在床边坐下,“黄市长,我们拖累你了。”

黄炎培颓然地叹口气,“萧先生言重了,我靠老领导保举来尧州,也没想有什么前途,只想安安稳稳地混个退休。后来做了常务副市长、市长,但我是外来人,没有人脉关系,没有亲朋好友,老领导在位的时候,他们不敢太过分,老领导退休了,不管省里的领导们和本市的副市长们,没一个人把我放在眼里,我像个小媳妇一样唯唯诺诺,不敢批评人,不敢大声说话,不敢花天酒地,生怕有人在背后整我,他们当面叫我黄市长,背后叫我应声虫。”停了停,“即便这样,最后还是晚节不保。”

萧文生看着头发花白的黄炎培,暗暗叹口气,他这辈子活的够糟心和委屈了,“黄市长,你挡了人家的财路,人家自然不放过你。”

黄炎培看看他,“萧先生,我儿子在工商部门上班,以前有我在,他们多多少少给点面子,我倒台了,我怕他……”

萧文生笑了笑,“你放心,他不想在工商部门上班了,我请他进北方集团,或者送他出国。”他看看魏天英,“天英,你帮我约一下黄市长的公子。”

黄炎培感动地伸出手,说:“拜托萧先生了。”停了停,“萧先生在这个时候看望我,重情重义,我不会叫你失望。我已经进来了,他们不能枪毙我吧。”

萧文生和他握握手,笑着说:“多谢黄市长。”

第二天下午五点,萧文生在尧州市工商部门旁边的一个小餐厅坐下,过了十来分钟,黄炎培的儿子来了。他叫黄亚迪,三十岁左右,大学毕业后,回了尧州。尧州财政部门招聘人,主管招聘的人想巴结黄炎培,录用了他,后来发现黄炎培胆小怕事,不敢给他任何好处,也冷落了他。他很想辞职,但谈了女朋友,结了婚,有了孩子,也只好认命了。

萧文生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酒,“昨天晚上,我去看望了黄市长,他托我照顾你。”

黄炎培出事后,黄亚迪前往看守所探监,却被拦在门外,“我爸怎么样?”

萧文生叹口气,“他挡了人家的财路。”停了停,“他想通了,也放下了。”

黄亚迪也叹口气,“靳伯伯退休后,我爸没了靠山,非常小心谨慎,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有人在背后整他。”说着,闷闷地干了一杯酒。

萧文生又给他倒满酒杯,“我救不了他,但我答应他照顾你。”

黄亚迪又干了一杯酒,“我爸进去了,我也呆不下去了,我想进北方集团。”

萧文生也干了一杯酒,“没问题,但现在不行。”

黄亚迪闪过一丝怒意,不满地说:“你想过河拆桥?”

萧文生给他倒满酒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至少两年内需要避嫌。”停了停,“我答应你,两年后,结合你的能力,在北方集团给你留个位置。”

黄亚迪一阵沉默。

萧文生停了片刻,“我在香港有家投资公司,在北京、上海、南城和海州有办事处,你大学学的是国际金融,如果你不嫌弃,屈就两年。”

黄亚迪感动地说:“好,我爸宣判后,我辞职去上海。”停了停,“我爸说,当时有家香港企业来尧州收购河东钢铁厂,这是一家公司吗?”

萧文生笑了,“它属于南洋集团,我是南洋集团继承人,一点小小的虚张声势罢了。”

黄亚迪感叹地说:“萧先生坦荡荡,我心悦诚服。”

接下来的两天,萧文生派人把黄亚迪的情况和想法送给黄炎培,黄炎培非常感动,表示愿意配合萧文生。检察部门审问他的时候,他再三强调,当初河东钢铁厂改制的时候,李红旗仅仅礼节性地送他两箱白酒和两双鞋子,后来的交往,最多吃顿饭,没有任何利益往来。

萧蓉回南洋后,以出国读书的名义给马银花和李婧李妍办理了出国签证,她们到看守所探监后,立即乘飞机飞往上海,从上海转机去南洋。萧文生送她们上了飞机,回了酒店,接到了盛宣义的电话,他约萧文生一块吃饭,萧文生没有拒绝,约好了时间和地点,乘车到了一家农庄。

盛宣义已经带了,他五十来岁,高高的个子,衣着西装领带,带着金丝眼镜,给人一种儒商的形象,请萧文生在包厢坐下,亲自给他倒了茶。“萧先生,李总出事了,我深表同情。”

萧文生淡淡地问:“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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