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千秀冷漠的看着于尊,她轻轻地一挥手,那天上的墨云,竟皆听她令号,不觉一刻,便散去了七七八八。

墨云散去后,一层淡淡的金华,烁跃在天阙的西南向,于尊心底一滞,自然道:“苍梧气”

“不错,正是苍梧气,这片苍梧气乃是你在墟内,被人所炼化的一部分,而贯通在你身躯内的那息苍梧气,却未有其中千分一二”殷千秀冰冷的言语中,未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但在于尊耳中听来,其中却有一分责怪在内。

“前辈,这几日于尊”他正要将几日里的所见所闻,告知殷千秀,殷千秀却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莫要找些说辞,这世间想求果,则必有因,你若因些无所用的果,而浪费了该有的因,那你想要的,又怎会如你所愿?”

于尊躬身谦卑道:“前辈教训的是,于尊这就好生修炼”

说罢便阖上了双眸,静静地坐在半空中,此刻他的意志,较之当初,却已刚强了十倍之余,因此当他运行引气法门时,明显较之曾经,轻松了些许。

可玄天上的那片金色霞光,却依旧如同一片磐山般,难以撼动分毫,如此僵持了三个多时辰,于尊的意识已有些模糊,而站在天阙中央,一直静静观察的殷千秀,脸上的冷淡之色,则渐渐淡了几分。

“尘鹰的惘为,对于魂力的重塑,颇有一番研究,小辈你目前的魂力太弱,即便意志再坚定,但你的意志信仰,却太孤弱了些,现在你便开始重修惘为,将魂力提升一个层阶后,再行引动苍梧气”殷千秀站在半空,她的眸中,爆出了一道实质性的素光,似将于尊看透了般。

于尊艰难的睁开双眼,方才他投入了过多的意志力,此刻他的精神极为羸弱。

“多谢前辈指点”这时,殷千秀才淡出了于尊的视野。

清风习习的深森里,一位少年端坐在一棵数百米高的紫衫上,他微阖着眼眸,脸上不时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紧咬着双唇,手臂上则暴出了一条条犹如虬龙般的青筋。

他的额头,似有光芒闪烁,而他紧闭的唇齿间,似在吐纳着些说辞般,仔细听,会辨出一声声细微形似惘为的断句。

如此一整夜,不知不觉过去了,而少年亦紧闭着唇齿,面目煞白的度过了难忘的一夜。

清晨,鸟鸣声唤翠,流泉息澈耳,风弦身着一套黑锦衣,手持一柄玄金刃,脚法灵动,犹如一片飓风般,嗖的掠过茂密的林间。

而他的身后,则如跟随着一鬼魅般,身形飘忽,却又烁闪疾速,那鬼魅的肩头,背了一位少女,少女的刘海,随着疾风上下拂动着,脸上却始终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不知不觉,已及晌午,头顶上的那轮灼日,爆出一团团风火并茂的烈焰,那一团团炽热的火焰,似要从天边坠下来般。

因那灼日的烘晒炽烤,地面上低伏着的幽草,却也伏得更低了,有些萎蔫的叶片上,还颤流着一两颗清晨时遗留的露水,而草叶间的小虫,似也被这灼日的光线刺痛了,皆卧伏其中,也不鸣些声响。

少年白净的脸上,不觉也多了些许汗珠,那汗珠啪嗒一声,砸落了下去,却又被疾行时的乱风,吹得四散崩碎。

少女微眯着双眼,将头轻轻地靠在少年背上,如此又过了三个时辰,这时日落已西头,而他们的眼前,也渐渐的出现了一座城池。

城池屹立在深森西南向边缘,而城池的正北向则有一座万丈峰峦,这峰峦似一座驼峰般,两旭长峰,径直刺破了云层,山巅上覆着些冰莹的蓝雪,而山腰上则一片火红,乃是狱界特有的火枫林,山脚下则萦绕着一层绿一层蓝还有一层淡紫,乃是青擎树、蓝霜木以及紫云衫所构成的。

因那峰峦的包裹,那雪蓝色的城池,犹如一片泛着蓝花的白玉般晶莹剔透,而在那城池的东向,则有一片澄净的碧湖,那湖水泛着一层橙黄色的金光,碧幽的水纹中,不时穿过几条小鱼小虾,嬉戏游闹好不自在。

那碧湖的周遭,建着些兵寨,雪蓝色的旌旗上,写就着月国两个烫金大字。

城池的外围,环绕着一条宛如玉带般的护城河,护城河上架着四条杉木长桥,分别通向东南西北四座城门,络绎不绝的人群车马,不歇的从城内喧嚣步出,鼎沸的人潮声,隔着几公里远,就闻听到了。

风弦拍了拍干瘪的空酒壶,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弟,进了这灵渊城便又有酒喝了”

于尊脸上亦带着一丝轻缓颜色,道:“这几日苦了仲夏妹妹了,风弦大哥,进城乃是为了饮酒,而于尊则要陪着仲夏妹妹,去挑选些漂亮衣物”

仲夏脸上登时多了一丝欢喜之色,冲着风弦撇了撇嘴道:“你看吧,还是哥哥他更体贴我些”,却又引得风弦和于尊几声爽朗的笑声。

而此时,他们的身边,却传来几声不和谐的声音:“少爷,你瞧这帮乡巴佬,定是从未进过城,才如此欢喜罢”

“王三儿,话不能说得这般难听不是?去,赏他们几两银子!”一位身着华服的青年,一脸贱笑道。

“哎呀,还是我们少爷,体恤黎民百姓些,若是这一幕被老爷瞧见了,定然会褒奖少爷”那青年的身边,围着三五个贼眉鼠眼的下人,嬉笑怒骂间,还真持了三两银子,走到了于尊几人面前。

“来来来!这是我家少爷,赏你几位的,快去跪拜我家少爷,谢恩吧”那下人仰着头,张扬跋扈道。凌渡电子书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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