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裕点了点头道,这是算命口中要钱财的由头,并不是多么生涩的字眼,回道:“自然听过。”
“我们这些在钦天监做事的人,最是能懂得这句,天象即是天机啊,所以这也是我不让烟儿所触卜算之术的原因,这今后要受伤的便是烟儿啊……”
而这许氏先辈的泄露天机,轮回转换,便只能后辈所承受。
“您是说这其中也有个因果……”还没等安瑾裕说完,许烟雨便把茶端了上来,安瑾裕也顿时语塞,只得拿起茶杯轻饮着。
待许烟雨坐下之后,安瑾裕便借口出去了,只在许府转了一转,才发现许府里也有一棵银杏树,正对着许烟雨闺房的窗前,这银杏树还是青绿一片,极为挺拔,应该是有十个年头了。
安瑾裕转而边想回到厅堂,父女之间的谈话也该结束了,还没进门,便听见许烟雨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
“那阿爹何时回来?”许烟雨忍住了自己的眼泪,似乎有些倔强。
许北岩也不知道,这一去会何时回来,抬头间便看见了隔着墙的银杏树梢,便道:“大概要等到银杏结果。”
银杏树结果要二十年,许府内种下的那棵已经十年了,也就是说许北岩一去便是大约十年之久。
如今,许烟雨也算是知道许北岩要外出的消息,归期如此之久,没有来访,没有回音,况且这是自己的亲爹,十七年的亲情如何能断得开,这一离开,十年之后才能见面。
一瞥安瑾裕站在门外,许烟雨像是赌气一般,“阿爹,你放心,以后我会和殿下好好的。”
说完便小跑着拉住安瑾裕的衣袖向府外跑去,更是不知自己鼻涕眼泪有多少了,而府外正是停放不久的马车。
“殿下,我们回王府吧。”许烟雨低着头,只声片语,又望了许府一眼,许北岩此刻也没出来。许是认为许北岩不会出来,许烟雨便直接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
安瑾裕也向许府望了一眼,许北岩也已经出来了,却只站在门口,只向安瑾裕微微点头,却不向外踏出一步。
安瑾裕也只好上了马车,便看见许烟雨那泣不成声的模样,却又没有半分嫌弃,对莫南说道:“回府。”
安瑾裕才坐下,许烟雨的眼泪就便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却没有任何哭喊是,甚至连抽泣声也没有。安瑾裕也似乎能懂得这种情感,母妃去世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哽咽难语,便也没有制止,只得让她哭上一阵。
待莫南刚刚御马,许烟雨像是处于一种本能一般,或者更像是找个可以可以倚傍的人,供自己宣泄,双手突然搂住了安瑾裕的腰身,卧在了他的怀里,对许烟雨来说,此时的她比被追逃那阵子更为伤心,却依旧只有清泪。
安瑾裕虽有些不适,低眉瞧了一眼,也没有加以制止,无论出于安慰还是出于君子的秉性,安瑾裕都不能去推开许烟雨。
蒙蒙之中,不知道许烟雨在和谁对话,朦胧之中,安瑾裕也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声音快到王府才渐渐消失,等到王府时,安瑾裕才发现许烟雨不知在何时已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看着睡熟的侧脸,安瑾裕的手不觉轻轻整理她额前的碎发,以及眼角的泪痕,虽有几分犹豫,但安瑾裕还是将许烟雨抱进怀里,下了马车。
而此刻整个王府的下人都惊呆了,白蘘荷更是差点跌落手中的果盘,是她看错了吗?传言之中,安瑾裕可是一个凌然不可犯、肃然不可亲的王爷,这位齐王殿下可从来没有抱过哪位女子,今日还在禁足的王妃如今却被齐王殿下抱在怀里。
莫南也跟在其后,却发现这根本没有自己紧跟安瑾裕的缝隙。不觉身边已经围了一群的丫鬟,不是低声耳语,所言正是这位看似不起眼的齐王妃。莫南本想一步退出来,却被一群丫鬟再次围住问东问西,都好奇是发生什么,竟然让仰慕的齐王殿下如此怀抱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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