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长无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宋榭将那药丸给他喂了下去,而后又取来了清水。顾季长这会儿倒是乖巧地很,吃了药后由宋榭扶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运转内力。
宋榭静静地站在一侧看着他,心中却十分地紧张,藏在衣袖之中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手心汗津津的。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可是看到顾季长眼皮微颤,她的心也跟着一下又一下地快速跳动。
地上被点了穴道的唐勉看着两人,眼皮微敛,却在盘算别的事情。
等了许久,顾季长睁开了眼睛,向宋榭温声细语道:“确实是解药,我已经没事了。”
宋榭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她取出一块帕子,递到了顾季长面前,声音温柔了许多,“擦擦汗,我们就回城中。”
顾季长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微微的温热落在掌心,分外温暖。帕子上淡淡的清香随着他擦汗的动作落入鼻间,那些个浑浊之气便也消散了。
山谷中的火光朝这边迅速地移动,从洞口卷进来的风夹杂着莺歌和陆白的声音,很细,但听得很清楚。
宋榭眉头蹙了起来,想都没想直接将顾季长从床上扶了起来,低声道:“我背你走。”
顾季长摇了摇头,笑道:“放心,我服了解药已经无碍了。”
言罢,他朝唐勉走了过去,仔细端详了他一番,朝宋榭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没想到你去帮我找解药,竟然连主谋都给擒回来了,这可是意外之喜。果然谢瑾没有说错,你啊,别开什么车行了,直接改行做赏金猎人算了。”
宋榭闻言,眉头一挑摇头道:“那可不行,我若是做了赏金猎人,恐怕很多人就没饭吃了。”
两人说笑间,顾季长已经将唐勉从地上提了起来,夹在了腋下。
他朝宋榭招了招手,“走吧,再不走真的就有麻烦了。”
宋榭也不与他多争辩,两人出了山洞就往崖顶上掠去。
二人前脚刚走,莺歌和陆白后脚便踏入了山洞。看着洞内装满水的瓶子,还有床上那带着折痕的被褥,莺歌咬了咬牙,恨恨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陆白不解,奇怪道:“怎么了?”
莺歌指着山洞内的东西,叹气道:“我们要找的人刚走。可能……还有第三个人。”说话间,她眉头忽然紧蹙,转身向陆白说道:“林中那七花草的解药,是不是只有堂主一人才有?”
陆白连忙点头,应声道:“是啊,而且他一直带在身上的。”
“坏了!”
莺歌急急道,提着剑就蹿出了山洞,施展轻功往千机门内奔去。
陆白仔细一想,便也明白了莺歌所言,顿时面色大变,提着兵刃也追了出去。
顾季长身上的毒刚解,身侧又带了一个人难免有些吃力。到了山顶上,他的额上已满是冷汗。反观宋榭,面色如常,气息平稳,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前头。
顾季长暗暗摇头,这京都果然卧虎藏龙。一个车行的掌柜,还是个女子,竟有这般功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讶异地同时,却也满眼的疼惜。
世人都羡慕江湖人潇洒,可以仗剑天涯,惩奸除恶,却不知练武是件特别辛苦的事……
见顾季长气息不稳,宋榭折了回来,咬了咬嘴唇后,拿着帕子擦去他额头上的汗,而后一声不吭地将唐勉从他手中接了过去,言辞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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