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楚家村内一片黑暗,只有村西头一间土房透出隐隐的火光。
不大的空间灰尘满布,除了张缺腿的桌子就再没有其他家具,那还算宽敞的土炕上,横躺着个身材纤细的妙龄少女。
少女穿着灰扑扑的粗布麻衣,补丁上还打着补丁,袖子口用麻线歪歪扭扭的接了几截同样灰扑扑的麻布,也不知这衣裳穿了几个年头,小了又补,却还是又肥又阔,显得少女更加瘦弱。
一支白蜡烛在窗台燃着,昏黄的灯光将少女的脸蛋映的干瘦蜡黄,一副不久人世的惨样。
更惨的是,少女额头有血,尚未干涸,她唇色惨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就是还没死,怕也是快了。
就这副勉强算得上活人的模样,也有人一心惦记着。
炕边儿上站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容貌丑陋,他搓着手,兴奋的双眼放光。
“这小丫头值一两银钱,今晚可得让这钱回本。”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渴望的表情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显得阴森可怖。
“唔……”
炕上的少女突然皱起了眉,缓慢的睁开了双眼,竟是醒了。
楚倾言的第一反应这里是地狱。
她是万万不敢奢想天堂的,自幼接受训练,十二岁起就独自执行任务,虽是为国效力,但这些年双手也沾满了鲜血,哪怕都是恶人的,她也自觉没机会上天堂。
更何况,人都说天堂美好,地狱才恶劣,入眼这黑漆漆的房梁,一股潮湿腐败的臭气,头痛欲裂与全身的酸痛,怎么也不像在天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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