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静看着他们,心里一阵柔软。
才十六七岁,还是少年,正是在父母身边长成人的年纪,这样的杀场征战对他们来说,是残酷的。
他们离开父母家乡,常年在塞外征战,随时都有可能命丧战场。
虽然这就是士兵的使命,北堂静却在心里怜惜着他们,希望各国之间和平相处,少一些征战,这样他们也能早日回到家人身边共享天伦之乐。
一想起宫翎也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入了军营,常年征战,身上累累伤痕,她的心就忍不住一阵抽痛。
她跟他们几个坐在一起,一边聊着天,一边为他们缝着衣服上的破洞。
几个士兵们看着她,觉得郡主就像一道耀眼的阳光,给军营里带来的生机和温暖。
“郡主,不好了。”朱誉大步跑过来,“小庄子的伤更严重了,发起了高烧,恐怕是挺不过去了。”
“快叫军医。”北堂静赶紧站起来跟他向营帐跑去。
小庄子气息奄奄地躺在大通铺上,表情十分痛苦,一张脸烧得通红。
“爹,娘……”他迷迷糊糊地做着梦,“孩儿不孝,恐怕再不能回去给你们尽孝了……”
北堂静看着他,十分着急,他今年才17岁,是家里的独子,父母体弱年迈,还等着他回去养老呢。
他若就这么死在军营里,让他的父母如何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小庄子,你忍一下,军医马上就到。”北堂静轻轻抚着小庄子的额头,觉得他的头像火一样烫。
小庄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眼前北堂郡主那美丽的脸,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郡……郡主……我……能叫你一声……姐姐吗?我好想我的家人……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北堂静心里一痛,谁家没有兄弟姐妹,谁舍得自己的兄弟就这么死在战场上?
她轻轻点点头,“好弟弟,你要撑下去,你将来还要回去侍奉爹娘呢。”
“姐姐……”小庄子虚弱的脸上笑容更深了。
军医来了,看着小庄子的状况,一脸严肃地说,“他身上的伤已经感染,恐怕得把那块肉挖除掉,否则怕是挺不过去了。”
“只要能保住命。”北堂静说,“赶快动手吧。”
小庄子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抓住北堂静,“姐姐……我害怕,你来……”
北堂静明白他的害怕,刀子挖肉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小庄子一定想着,她是个女人,下手会温柔一些,所以才想让她来做。
北堂静点头,伸手解开小庄子胸前的衣襟,将他的伤暴露开来。
的确,肩胛往下的地方有一大片伤口,周围的肉都黑了,要是再不把这些腐肉挖掉,确实有生命危险。
“拿刀来。”她回头对军医说。
宫翎已经站在营帐门口看了一会儿,她刚才解开士兵衣服的时候,他就想冲上来制止,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会儿见她准备亲自动手,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北堂静眼睛的余光也看到了他脸色不太好,依旧接过军医递过来的,已经用火烧过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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