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从耳根蔓延,传递到脖颈脸上,林阮脑海里陡然记起话本中清水的□□描写。
他已不是单纯的少年了,有些东西,他是晓得的。
魔尊他在室内做什么?
他在本尊的室内做什么?
他怎么可以在本尊的室内做…
林阮脸上闪过愤怒和羞耻的情绪,最后咬紧下唇,却忽然想起先前魔尊假借口渴哺给自己的那口清水。
魔尊说,他是干净的。
林阮蓦然察觉嘴唇发烫,脸上也更烧了。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先退开,当做什么也没听见时,木门忽然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的光景来。
魔尊衣衫整齐,端端正正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书封朝下,看不见字体。此刻,他坦荡的抬眸注视着林阮。
林阮与他对视,半晌失语,身上红潮渐渐褪去,他没有问刚才的喘息是因为什么,淡着眸,镇定自若的踏步走进来。
余光瞥见萧灼将那本话本塞到枕头下,不知怎的,有些在意。
“这是琳琅,以后暂时住在寝殿,你莫要欺负他。”
萧灼眸子里残留着炙热的情绪,林阮有些受惊的避开他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在琳琅身上。
他不傻,这时恢复平静,联想魔尊眸中情绪,隐隐察觉先前不小心听到的暧昧压抑喘息与那本话本有关。
萧灼神色如常,大步走地过来,挨着林阮,压低声音,“我怎么会欺负一个小孩呢?在阮阮的心底,我这么坏?”
他笑着,温暖和煦,寻常如只是容貌好看了一些的普通人一般。
可是这副姿态,意外的教人在意。
这么一个对所有人冷酷的人,偏偏在你面前温柔的展露真诚的笑脸,这是世上独一份的,极其稀有的事情。
林阮与他散发男性火热气息的身躯拉开几许距离。
他想:本尊定是胃病窜进了心里,不然怎么忽然觉得自己正享受着一份绝无仅有的独宠?
林阮注视琳琅平静的睡颜,余光落在身旁人的身上,诚实的说,“你是十恶不赦的魔头。”
仿佛他这样说,就能将那荒唐的念头击溃。
若是几十年前的萧灼听到这一句话,定时芳心寸碎,随便找个地方悄悄拼凑玻璃心的。
事实上,很久以前,和仙尊面临重重阻碍的时候,他也的确怂过很多回。
毕竟夹在他们中间的的不仅是身份与立场,还有万千仙魔两界的生命。
可是那么艰难,他们最终也成亲了,并且得到了仙魔两界的祝福。
眼下萧灼不但没有玻璃心,还十分不服的反驳,“我早就变好了,三界有目共睹,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身份,大不了魔尊不做了,天天公事缠身,哪有日日软玉温香在怀爽快。”
说着,他忽然凑过来偷袭林阮,在他的侧脸上落下蜻蜓点水一吻。
林阮蓦地捂住脸颊,凤眸圆瞪,里面交织着羞恼和怒气,而后猛地退后几步,说话都结巴了,“放,放肆!”
惊的他连抽剑砍人都忘记了。
萧灼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一点也不想提醒他,毕竟他家阮阮惊慌的样子这么可爱,还是不要使用暴力的好。
萧灼没有再逗这个炸毛的爱人,攻心这件事,还是得徐徐图之。
林阮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退至门口,目光沉沉的唤道,“萧灼,你出来。”
他的手里握着书,面布寒霜,“日后再做不规矩的举动说不规矩的词,一次罚背古诗十首。”
竟然用软玉温香形容本尊,不给点颜色看看,你当本尊没脾气?
萧灼让着他,郁闷道,“……那我今天需要背多少首?”
“二十八首。”
“!!!”
萧灼在林阮的监督下,被迫坐在他的对面背书,并且根据要求,必须发出读背的声音。
林阮坐在石凳上,面前放着话本,话本的左边放着一壶茶水和两个装着水的水杯,前方放着一盘洗干净的葡萄。
葡萄盘子的对面,挨着萧灼的古诗书籍。
林阮翻动话本,偶尔喝一口茶,捏几个葡萄,然后看一眼背书的萧灼。
这样的日子,是他曾未想过的。
在这样的监视下,萧灼只得认真苦读,终于煎熬到太阳升至最高的位置,他猛地放下古诗,摸出乾坤袋里的蔬菜,逃难般的大步往厨房走。
“中午了,该准备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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