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沢田宅。

“果、果然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真弓……”沢田纲吉难得在周末起了个早,坐在餐桌前吃着真弓做的华夫饼,思考了很久后还是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提议。

对此,真弓只是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的,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不过我的确还有件事要拜托纲。”

“好的没问题!”沢田纲吉问都不问就答应了。

真弓脸上的笑意愈深:“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我预约了今天上午的搬家公司,但我担心自己来不及赶回来,所以想请你去帮忙照看一下。”

“搬家公司?”

“嗯,我要把家里那架钢琴搬到东京去。虽然也考虑过买台新的,但我果然还是最喜欢这架。”

沢田纲吉于是回想起真弓家中那架摆在客厅里的白色三角钢琴,以及那些优美动人的旋律。

小时候,除了和附近几个小朋友一起玩,真弓大部分课外的时间都是在钢琴前度过的。她极有天赋,也热爱音乐,八十八个黑白的琴键在她稚嫩的手下仿佛能开出斑斓的花朵。

那时候沢田纲吉是她最忠实的粉丝和听众,而真弓的老师,则是她母亲本人。一个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白色的钢琴披上一层柔美的光晕,母女二人一起坐在琴凳上,弹响或欢快或宁静的曲目,即使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直到今天,那也是沢田纲吉记忆里最深刻而美好的场景之一。

然而……

沢田纲吉用力晃了晃脑袋,再次开口时语气里染上几分失落:“把钢琴搬走的意思是,真弓今后不会回并盛住了吗?”

“会啊,你不是还在并盛吗。”真弓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沢田纲吉被这记猝不及防的直球搞红了脸,连忙端起手边的牛奶吨吨往嘴里灌。

真弓没注意到少年的异样,接着说:“只是我毕竟还要在东京住上至少三年,肯定还是会以那边为主。我也想过回并盛,但是并盛实在是很……和平,不像东京人多眼杂,家里人来人往的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沢田纲吉恍然大悟。他之前一直在想为什么真弓会去东京,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原因。他原以为是真弓自己的心理问题,所以也没敢问。

一旁的Reborn不动声色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他注意到沢田纲吉和真弓从昨天开始就时不时地打着哑谜,说着些其他人听不懂的话。他隐约猜到了真弓接下来的行程,但沢田纲吉对真弓表现出的不符常理的担心则超出了他的预料。

看来她还有着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饭后,真弓帮沢田奈奈收拾好了餐具,笑着把跟到大门口的沢田纲吉赶了回去,背着自己的小包出门了。

今天天气很好。六月的尾巴已经可以嗅到夏天的味道,碧蓝的天空高远澄澈,早晨的阳光没有逼人的热度,温柔地把自己的光芒洒在这座宁静的小镇。

真弓慢慢地迈着步子,手里捧着一束刚从花店里买来的白色紫阳花,周围点缀着几支鹤望兰。

两种都是曾经织本家庭院里的常住民。

少女沿着实际只是第二次、但已经在梦里无数次走过的路,走出居民区,踏过一条林间小径,和树林里的晨露一起,来到了一片幽静而开阔的平地。

一排排白色的墓碑无声地立于其上,远远看去像是落在地上的霜。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我想让织本真弓加入彭格列。”

少年握着的笔啪塔一声掉到了桌上。

他看向坐在窗台上的家庭教师,暖棕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上扬的嘴角十分僵硬。

“你说什么?”

Reborn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不行。”几乎是在Reborn话音落下的同时,沢田纲吉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

“为什么?织本真弓和你熟识,综合素质也很优秀,还拥有未知的超能力,从各方面来看都是家族成员的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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