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客厅的另一边,开放式厨房里的真弓抬起头来,有点惊讶:“什么时候?”

“两三个月以前吧,就你忙着办手续搬家失联的那段时间。还是住在原来我家那栋房子的人告诉我们的。”

实际上,真弓退出学园都市要办的手续在从常盘台毕业后没多久就全部办理完了,但她接着就赶去迦勒底修复亚种特异点,于是干脆对外——其实也只是和沢田纲吉黑尾铁朗孤爪研磨三个人——宣称学园都市走流程又多又长又复杂,她如果失联是正常的,不必担心。

都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能不失联吗。

“那他们知道那封信是谁写的吗?现在在哪?”

黑尾铁朗耸了耸肩:“他们只是告诉邮递员旁边早就没人住了,所以邮递员也没投递,信件估计被退回了吧。不过寄信人会是谁呢,你父母以前的朋友?”

真弓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寄信到织本家,无非两种可能,寄给她父母的,或者是寄给她本人的。

无论哪种都十分诡异。前者早在七年前就永远地失去了收件人,而后者……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谁会给她写信,还寄到了并盛去。

如果是不知道她去了学园都市,那还可以理解。那场空难的两个幸存者都是未成年人,官方为了保护他们将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也就只有那些有点手段的家族能捕风捉影到一点消息。除此之外,别说是大众媒体,就连同样生活在小小的并盛町里的人们,也只有沢田家和云雀恭弥知情。

而如果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以至于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学园都市都一清二楚的话,那就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了。

不过如果对方真的能这么清楚地掌握她的行踪,也就应该知道她离开都市的这几个月根本没回并盛,这时候寄信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因此这种可能性相对来说低一点。

不管怎么说,这无疑是桩怪事,并且真弓现在毫无头绪。

改天去咨询一下福尔摩斯先生吧。

决定先暂时放下这件事,真弓开始专心致志地料理晚餐。

或许是因为今天还有另外一名食客在的缘故,她自我感觉发挥比平时只给自己做菜的时候好上一些。

蔬菜沙拉配炸鸡块,味增汤,茶碗蒸,米饭,以及这顿饭的主角,盐烤秋刀鱼——黑尾铁朗最喜欢的食物,尽管他本人声称是因为其中含有丰富的二十二碳六烯酸,俗称DHA,但真弓觉得哪有这么高大上的理由,他就是喜欢吃鱼罢了。

不愧是只大黑猫。

“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我发挥得再好,最多也就是普通好吃的水平。”

见黑尾铁朗两眼放光,真弓忍不住提醒道。

“没事,盐烤秋刀鱼这道菜只要你不投毒我就能吃。”

黑尾铁朗大概是有点饿了,迫不及待地说了声“我开动了”就动了筷子,夹了块鱼肉送进嘴里。

真弓紧张又有点期待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待食物完全咽下后,黑尾铁朗才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评价道:“不错,确实是普通好吃的水平。”

真弓松了口气,接着又不满起来:“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夸张一点表扬下我吗?”

黑尾铁朗咧嘴笑道:“这可不行,现在夸了你,你以后怎么进步呢?”

“黑尾老师真严格,但是我是需要鼓励式教育的学生,需要老师夸我才会进步的。”

真弓也吃了块自己做的秋刀鱼,觉得自己的确超水平发挥,自我肯定地点点头:“不过没关系,等会儿我上了杀手锏之后,黑尾老师一定会准备一千字的演讲稿来赞美我的。”

“真的吗?我不信。”

黑尾铁朗当然听真弓说过她做甜点的厨艺堪称一绝,然而有这份普通好吃的晚餐摆在面前,他实在想象不出来真弓的甜点能绝到哪里去。

还在生长期的排球部主将饭量很大,真弓放下筷子时,黑尾铁朗已经吃完了第二碗饭,瘫在椅子上消化了。

看见真弓吃完,他餍足地抬了抬爪子:“啊,我来洗碗吧,总不能事事都麻烦小朋友。”

真弓也不和他客气:“围裙就挂在冰箱旁边。”

黑尾铁朗懒洋洋地站起身:“我才不要穿那条围裙呢,我都不知道你的审美居然这么……粉嫩。”

真弓没敢告诉他,那条粉色爱心带蕾丝花边的围裙是烛台切光忠在万屋给她买的。

不过有点可惜,她还挺想看看黑尾铁朗穿那条围裙的样子。

说起来,卫宫先生之前也穿过这条围裙,阿黑和他身材差不多,穿上的效果应该也大差不差吧。不过卫宫先生当时的表情太坦荡了,如果是阿黑的话表情一定会丰富许多。

真弓在脑中偷偷启用换头大法,想象了一下黑尾铁朗穿围裙的效果,成功把自己逗乐,把头埋在沙发抱枕里偷偷笑起来。

黑尾铁朗看见,忍不住啧啧摇头:“你一想坏事就忍不住笑的习惯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

“因为真的很好笑呀。”少女从抱枕后面探出一双笑弯的眼,对上黑尾铁朗的脸后,又笑得颤抖起来。

这下连黑尾铁朗自己都想象了一下他穿粉红围裙的样子,觉得虽然会很滑稽,但也不至于笑成这样,也不知道是戳到了她什么莫名其妙的笑点。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小朋友,就宠着呗。

而且她这些年来应该很少有笑得这么开怀的时候。

黑尾铁朗洗完碗后,真弓也总算从自己的魔性脑洞里解放出来,打开冰箱端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黑尾老师,这是我昨晚试做的芒果班戟,请您慢慢品尝。”

不同于晚餐时小心翼翼的期待,把芒果班戟放到黑尾铁朗面前时,真弓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自信满满来形容了。硬要说的话,在黑尾铁朗看来,她的表情更像是假如尼古拉斯·罗梅罗和十岁的他打排球时会有的神色。

他将信将疑地叉下一小块。

他满头问号地抬起头。

“你真的没作弊吗?”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现场再做一次啊。”真弓得意叉腰,“一千字演讲稿可以准备起来了,黑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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