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阁老在等着于瑾作为,秦婧媛也在等着,不过两日,她的桌案上就已经摆好了一叠纸,上面写着于瑾的生平,其中随便挑一行字出来,都能说明她人品败坏。
当然,其中有真的,也有半真半假的。
而于瑾会怎么做呢?是索性去宫里告个御状呢?还是用先前的手段在坊间散播谣言?
秦珰并不在意。
他甚至有些单纯地快意:“也不知道那个套麻袋的是谁,现如今这样明事理的人可不多了。”
“公子您管那叫明事理么?”知乐哭笑不得,“我听人说于瑾好像真的被打得挺惨的,有人瞧见她那日被捕快救下的时候,脸都好似肿成一个猪头了。”
秦珰剥着小橘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她要是不招人恨,怎么能被打成那样?谁知道私底下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好像也对。”知乐替他倒上茶,“说起来,您最近似乎很频繁地往那边去寄信呢!”
秦珰闻言脸一绷:“知乐!”
“公子?”
“本公子只是去问问北境的情况,咱们能安然地住在云京,靠的也是北境的那些将士是不是?慰问一下怎么了?慰问将士频繁一点不好么?!”他义正辞严,有理有据。
知乐哑了一下,心说我就说了那么一句……公子怎么还突然较真了。而且话不是这么说,您一个没出阁的小公子,怎么还这么忧国忧民呢?
知乐挠了挠头:“公子说的是。”
“哼。”秦珰突然愤愤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小橘子,像是将那圆圆的果子看成了某人的脸,嗷呜一口。
吃掉!
……
在府上休息了好几日,于瑾的伤终于好了许多,脸算是消了肿,不过人却看起来不大精神。
她想着,自己的伤好了,也该让害她的人受些苦了。
正想唤人来,一名侍从就冲了过来——
“大人!门口来了一对老妻夫,说是您的娘爹……说是从什么安民县来的。”
于瑾一怔,随后皱眉:“我娘爹怎么会来云京?”
她被授官之前是不打算把老两口接过来的,至少也要等她衣锦还乡,再风风光光地去接人。
可这种念头只停留一会儿,于瑾就收敛了心思往府外走,边走边吩咐道:“快去找几个人过来。最好是普通百姓。”
侍从愣了一下:“大人,找人来做什么?”
“让你去找就去找!”
她一会儿可要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孝女’的一幕,怎么能不让人看着?最好能传到圣上耳中去。
这么一想,于瑾从容地走了出去。
两个衣着朴素的老妻夫就站在门口,大包小包地推在门前,正与守门的护卫在说话。
“金豆儿!金豆儿!我是爹啊!”老头眼尖地瞧见了于瑾,过于高亢的喊声,竟直接吸引了路上的行人。
侍从:……这就嗓门儿,还要特意去找什么人。
于瑾被这声‘金豆儿’叫得心里一跳,连忙迎上去:“娘,爹爹!您们来了?”
行人们心里‘嚯’了一声,原来是状元娘的娘爹,看来状元娘出身寒门这事是真的啊,但是这小名,竟然是叫于金豆?!
“娘、爹,您们一路来辛苦了,孩儿正准备备着好车好马去家里接您们的!”
于家娘亲嗨了一声:“我们就是来看看你……要什么好车好马的。”
“可是娘,您们就这么过来,一路奔波的……孩儿于心不忍啊!”她言辞恳切,说着说着就要落泪。
“你这孩子……快让爹看看,受了苦没有?”于家爹爹伸手去够她的脸。
这话一出,于瑾的泪花一下子就落下来了,蹭进爹爹掌心:“爹,我在云京挺好的,等我做了官,便把你们都接过来,姐姐家也一起来云京,咱们再不过苦日子了!”
“好!好!”于爹连声道。
而远处,有一女一男并肩站着,她们仿佛不是一路人,一个穿得实华,一个浑身补丁。但她们站在一起,平静地望着那状元府门前的一幕幕‘父慈女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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