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小时感觉自己被玄学给抛弃了。

“请问……您家祖师爷是哪位?”

老头跟电风扇似得摇手:“不能说不能说。”

少女想了想,果断改变策略。

“咱不能算命,那就咨询几个问题成不成?”

卫老瞎子思考了几秒钟,伸手挡住二维码:“问问题可以,你别给钱。”

这年头居然有抢着不让给钱的人……

蒲小时这会儿有种面试的错觉,在小马扎上正襟危坐道:“爷爷,您看我身上有仙家吗?”

老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你有仙缘。”

“那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老爷子点头,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伸手又去护那两块茭杯:“这个不能给你算的。”

“小姑娘啊,你这些问题以后都会明白的,”他怕她误会,放缓语气道:“你压根用不着找我们这行的人算,机缘到了自己自然就明白了。”

蒲小时特别配合,还往后坐了一点。

“那我最后问一句,”她停顿几秒,问道:“您对我有什么建议吗?”

卫老瞎子心想这姑娘是个聪明的,眯着眼扬了个笑,慢吞吞道:“广积善缘,功成不居。”

话讲到这一步,离戳破窗户纸就差那么一点了。

蒲小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对着他的小香炉拜了三拜,就此告辞。

再回到家,敖珀还在那边削梨子边看电影。

放的是《海底总动员2》。

小白鼬本来伸长爪子在接梨子皮儿,门打开的一瞬间蹿回兜里。

“嗨,”蒲小时挥了挥手:“我回来了。”

租客应了一声,眼睛还在看翻滚的鲸鱼:“午饭叫个外卖?”

蒲小时很理解这种放松方式,走了两步去换拖鞋,突然又不想瞒着他了。

“其实我今天出去是有点事。”她想和他熟悉一些,自己找了个话题:“前些天,我不是做梦梦见他们中奖和家里着火,今天特意想找老先生算一算。”

敖珀按了暂停,看向她时啃了口酸梨:“然后呢?”

小白鼬探出脑袋,悄悄卷了一截梨子皮叼进兜里。

“什么都没算出来。”她叹气道:“就让我广积善缘,多做好事。”

敖珀眸中笑意浅浅,从旁侧拿出一个手环。

“这个送你。”

是用绞股银线拴着的一截赤血珊瑚。

这珊瑚和书本电视上那些品类都不一样,竟泛着略有些透明的玻璃质感,质感光滑又明亮。

一小截刚刚与她手腕一般长,分岔两端犹如龙角,单是看多看几眼它的温润光色,心里都会莫名温暖许多。

赤血珊瑚稀有到只能打磨作圆珠或戒面,成色稍可都能卖出天价,颜色越深就越罕见昂贵。

蒲小时并不熟这些,仍旧处事谨慎:“礼物就不用了吧?”

“以前潜水时随便捡的,不值多少。”敖珀把手环放到她的掌心,温和道:“珊瑚可以祛翳明目,安神镇惊,对你的睡眠有好处。”

蒲小时听见睡眠两个字有点心动,轻轻摸了一下它的光洁边缘。

可能是塑料做的,应该不贵吧。

“午饭我来做吧,”她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啦。”

二中对学生服装衣饰都管得很严,明令禁止佩戴任何挂坠。

一方面是怕滋生出攀比炫耀的风气,二也是怕学生在跑跳追逐时被勒到窒息。

但手串这种,只要藏在校服袖子里,一般都没有人管。

蒲小时去厨房以后才卷起袖子,动作小心地把珊瑚枝戴在手腕上,脸有点红。

第一次被男生送这样的小礼物……好好看诶。

当晚一夜香沉无梦,仿佛有神明温柔抚触过她的额头。

春意正盛,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周一再上学的时候,好些男生都换成了短袖,上课时闷着了还拿本子摇风。

褚老师看得直摇头:“年轻人贪凉不好啊——”

有人笑出声:“操场太阳都快把我晒化了,老师你还穿着长外套呢!”

转到老冯上数学课的时候,班里状态愈发明显。

也说不清是课太难还是大伙儿都等着吃饭,教室里一半人在走神,一半人在间接性听课。

扇扇子的嘬柠檬汁的画小人的不亦乐乎,还有个人在挠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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