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苏培盛这个小太监,在四爷走出茶肆的时候,拉住宁汐就问:“宁汐姑娘这妆面化的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知有何技巧,也教我一教。”

宁汐睨眼看去,“你也好这口。”

看他面目,也不似上过妆的样子。

“嗐,我好甚么好的呀,就是想着能在主子跟前邀个功,你懂的。”

他笑眯了眼,也不像宫里那些死太监那样惯会拿鼻子看人,倒是一副很和善可亲的样子,像极了邻家小弟。

“这样啊。”宁汐眺了眼走出去的四爷,凑近了苏培盛小声说:“那你可得给我点好处呢。”

苏培盛啧了声,“你,你怎么也跟陈黔一个样,势利、俗气。我往后不是还要帮你给家里传递消息,那你又要给我甚么好处。”

宁汐狡黠一笑,揽着苏培盛的肩,“同你玩笑呢。不过这门手艺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的,改日你进宫我再同你慢慢细说。”

苏培盛就点了点宁汐,还没说什么,就让那头的四爷给喝了声,“杵那做甚,还要让爷等你不成。”

吓的苏培盛一溜烟就奔了出去,甚至在下门阶的时候拐了下脚,差几没给跌了。

宁汐瞧着忍不住莞尔一笑。

隐约还能听见苏培盛说,现在要往哪去爷……

四爷不答反问,人来人往的境地,同个女子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苏培盛才说冤枉啊主子,就让四爷呵斥了声狡辩,并命其掌嘴……后面再说什么,就听不清了。

“这怎么又跟四阿哥遇上了。”

陈黔鬼一样的出现在宁汐身后,交握着双手在身前,看着街上越走越远的四爷,眉头拧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宁汐这才收起看热闹的心,遮着额头看了看日头,“我还以为是师傅故意安排的呢。”

要不怎么比约定的时间迟了这么久才出现。一出现,又刚好是四爷走的时候。

眼见陈黔又要来敲脑门,宁汐忙机灵的绕到他身后,“师傅这是去采办什么了,这么多,准备年货吗?”

陈黔回头去瞪了一眼,一脸严肃,“休要同师傅说玩笑。”

宁汐自觉拎上一个盒子,先走一步过来的时候还去撞了下陈黔的肩,“您就别端着了,这儿又不是宫里。”

只听陈黔惊的唉了声,“你倒是轻着点,别给磕坏了。”

宁汐拎上盒子的时候就听出来了,这是买了瓷器类的物什。再想想陈黔所司值的,大概就猜出盒子里装的是茶具。

却也不禁有些疑惑,“这些东西为什么还要出宫采办,不是直接开个清单找内务府要就行了。”

毕竟德妃是主位娘娘,要个杯具茶具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何况还关乎体面。造办处烧制出来的瓷器是官窑出品,同民窑天差地别。堂堂一个主位娘娘在外面买生活用品,简直就是跌份儿吧,传出去还不得让同行们笑掉大牙。

陈黔却说:“你以为造办处的东西是那么好要的,除非是万岁爷打赏的,旁的谁能伸手要的,还不都是要掏银子去买,就造办处的物什,一个杯子就能顶上民间一套十八只茶具,何苦费那钱银,费而不惠,还得小心翼翼供着使,何苦来哉。”

这个说法宁汐还是第一次听说,觉得很是新鲜有趣,“要依师傅这么说,是不是宫里的吃穿用度都要娘娘们自费啊。”

那这娘娘当的,也太难了吧,不仅要养自己,还要养奴才。

陈黔就很想捶宁汐一顿,“你这张破嘴,倒是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多早晚要给缝去一半。”

宁汐陪着笑说:“这不是在外面嘛,您放心,在宫里绝不妄言。”

气归气,陈黔还是解释了一番,“各宫依着位分高低都会有相应的份例,吃穿用度那些也有份例,咱们奴才的月例归内务府统一分发。体面都是自己挣的,咱们娘娘不爱那些花架子,尤其是日常这些个易损耗的,基本都用的民窑,只有万岁爷来的时候才会把好的拿出来用。”

听起来倒像是个不骄奢的主。

宁汐便跟着一起给德妃吹了一把彩虹屁。

陈黔又突然说道:“我竟不知,你同四阿哥还有交情,怎么,这么快就要攀高枝儿了。”

哈?不带这么跳脱的吧。

陈黔也不管宁汐惊诧的表情,继续道:“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娘娘第一个不允许。”

这还没完没了了。

“不是,师傅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怎么就要攀四贝勒的高枝儿了,要不您给说道说道。”

陈黔却不多说什么,只道是入四爷府充其量也就是个格格的命,再挣挣来个庶福晋就了不起了,又能有什么出息。

嘿,这话说的。

“依您的意思,我合该去攀太子爷的高枝才对咯。”

陈黔便笑了,抬头看向最高的角楼处,一脸的傲然,“依我说啊,你应该去攀紫禁城里最高的那个枝才对,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哪天皇上来了,你把脸上这些鬼玩意儿弄掉了,或许还行。”

宁汐斜眼去看陈黔,“您倒是不怕我去娘娘那儿告您怂恿我背主。”

陈黔把手一拢,“谁能证明这话是我说的。”

笑的特别奸诈。

宁汐:“……”

这个死太监,坏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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