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赫也是没料到荀真受伤之下还会突然发飙,慢锤击出已是收之不及,被荀真拍了个结实。

在场之人只听“铛”地一声巨响,赵赫的慢锤被荀真的双掌直击拍的差点飞出去,荀真固然被反震之力震得手部经脉受损,但是赵赫却也是被荀真的巨力震裂了虎口,持慢锤的手血流如注、抖个不停,显然已是无法再出锤。

荀真冷哼了一声,躲开赵赫下意识挥出的快锤,甩了甩双手,转化之力和绝对操控齐出,双手经脉立刻好转,刚要趁赵赫失了一锤之际彻底解决他,就听后面人群突然发出几声喊:

“爹,我来助你!”

就见几名同样双手或锤或刀的中年人向前两步想要跳出来,接下荀真的追击,却被赵赫大声喝止:

“别过来!上暗器弓箭!”

赵赫一边大喊,一边脚尖点地运起轻功飞退回人群,而随着他这一声喊,各个房顶均有“放!”的号令传来,接着只见“唰唰唰”利矢飞射而至,荀真冷哼一声,运起轻功,轻松躲闪,只不过弓箭刚歇,一波暗器就悄然而至。

弓箭只是逼迫荀真躲闪的阳策,这些在荀真躲闪过程中射出来的暗器才是夺命的杀招。

如果是一般人,在运轻功的时候很难再分心使用内力,往往会被这些抹了毒的暗器击中,失去战斗力,不过荀真哪是一般人可比,一心两用,腿上轻功,手上内功对他来说不要太简单。

只见他从怀里抽出一个包袱,双手一抖,再一甩,包袱就变成了披风大小,接着将包袱皮横在身前猛转,什么飞镖毒针一股脑全被他用这包袱皮甩飞。这是他专门为了今天晚上夜探赵府做的准备,当年在林州城的时候,荀真可没少对付这些暗器,因此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了。

赵家众人只见荀真如同耍杂技一样在箭雨中穿梭自如,并且一布在手,浑然不惧任何暗器,全都骇然失色,赵赫更是面沉似水,没受伤的手越捏越紧。

“赵家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想要谋反吗?!”

眼见今夜来袭之人不同上次,就连弓箭和暗器都拿他没辙,赵赫甚至生出了让家中小辈立刻出逃避难的想法,就在这时,那人突然发了一声大喊,喊的内容让赵赫楞了一下,赶紧挥手:

“都给我住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弓箭手和赵家武者全都停手,荀真也停下招架躲闪,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盯着赵赫不放。

“大胆贼人,深夜私闯民宅,竟然还敢污蔑!”

“污蔑?哼哼……”

荀真用了那死去的探影密探的嗓音,阴恻恻地回答赵赫:

“都荣律例第二十八条,私藏军械者,视同谋反,满门抄斩!都荣律例第二百七十三条,民间持械者,一族之内,弓不可超10具,每具不可超2石,超者视同私藏军械!这楼上的几十把强弓硬弩可是本官亲眼所见,亲身体验,你们赵家不但私藏军械,而且还敢用之袭击朝廷命官,信不信我现在马上调动本地军伍,先将你们满门抄斩,再禀明朝廷,布告天下?”

荀真一通忽悠,直吓得赵家众人面色苍白,冷汗直冒,更有几名武者手中暗器隐隐作现,打算杀人灭口,不过赵赫赵老爷子毕竟是一家之主,经历过大阵仗之人,此刻虽然一只手受了伤,但是心中却还是冰晶一样通透。

他听得荀真自报“本官”,顿时就知道事情还有转机。赶紧喝退了楼顶众人,又驱散了围在四周的侍卫,快步上前冲荀真拱手行了个礼。

“这位……大人,不知您究竟是何官身?”

“哼。”

荀真也不答话,只是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收起手中包袱皮,拉下面巾,将怀中探影密令扔给了赵赫。

“认得此物吗?”

赵赫接过令牌,借着旁人递来的火把看了看,心中一惊他自然是认得探影密令的,赵家本来就有人在朝廷做事,对皇帝的直系监察机构哪会不清楚,而且看荀真坦然露脸的作态和方才背律例如同背儿歌一样的语气,沉吟了片刻,觉得反正令牌在手,是真是假一查便知,当务之急是先稳住此人。

想到此处,赵赫不再犹豫,赶紧再次冲荀真行礼:

“原来是密使大人!方才多有冒犯,只是我等实在是未曾想到,密使大人会深夜来访,得罪之处,还请密使大人海涵!”

赵老爷子虽然一把年纪,而且刚才还一幅火爆脾气的样子,但是如此关头,言辞奉承却是说得顺溜无比,荀真听了暗觉好笑,明面上却还是摆出一幅要杀人的表情:

“哼!若不是本官深夜来探,怎能发现你们赵家竟还有谋反的狼子野心!”

“这……”

赵赫听到荀真的话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转头给自己的小辈使了个眼色,接着就冲主屋的方向摆了摆手,小声对荀真说:

“密使大人,此处非谈话之地,还请大人进屋一叙,听老朽向您解释个中缘由。”

“哼!”

荀真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多逼迫,只是摆出一幅毫不客气的架势,当先走进了灯火通明的主屋。

此时屋内已有赵家小辈沏茶摆座,收拾妥当,荀真也不推脱,顺着赵赫的意思坐在了主位上,只是闭着眼,拉着脸,茶也一口不喝。赵家众人驱散了闲杂人等后,就连直系小辈也一并赶走了,只剩几个看起来颇有身份的中年人和赵赫一起陪坐在主屋客厅内。

“密使大人,敢问您高姓大名?”

待到一干人等全部坐定,赵赫已经在小辈的帮忙下擦去手上血迹,包扎好伤口了。他见荀真只是闭目养神,不打算先开口,只能讪笑着开口询问。

“怎么?本官的令牌不还在你们手中吗?想知道本官身份,大可以自己去查。”

“岂敢,岂敢……”

赵赫一边赶忙摆手,一边对旁人使了个眼色,早有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辈,双手端了一个锦盒走了过来,半跪在荀真面前,将锦盒呈了上来。

赵赫接过锦盒,打开盖子,盒内顿时亮起一片珠光宝气,只见锦盒里装满了各种宝石、翡翠和金雕银坠。

“怎么?你们这是要贿赂本官吗?”

“不敢,不敢!这些只是方才对密使大人冒犯的赔罪!还请大人不要推辞,另外也请大人给我等一个机会,对今日之事解释一二!”

“请密使大人海涵!”

赵赫说完,客厅里其他人全都很默契地站起身,边行礼边冲荀真齐声说道。

荀真点了点头,将盒子盖上,脸色也变得和缓起来。

“好吧,既然你们如此诚心,我也不再与你们计较,只是那私藏军械之事,你们可要给本官一个合理的理由,若是没有,说不得就要大祸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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