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语楼作为松江府的老牌青楼,名气一直不小。直到彩袖横空出世,引得松江甚至江南士子们追捧,轻语楼更是名声大噪,可以说在松江是独占鳌头,风光无限。
可惜随着彩袖与杜君默的事情发生,彩袖慢慢出来活动的少了,后来更是被始乱终弃后羞愤成疾。本来老鸨已经狠下心来等彩袖病好后就给她出阁,也不敢再奢望什么清倌人赚轻松钱了,先捞一笔再说。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彩袖的病不但没好起来,更是被诊断为肺痨。真正是夭寿了,肺痨可是不治之症,还会传染,像轻语楼这种人流密集场所要是大家知道这里有肺痨那还得了,赶紧送出去才是正理。老鸨立马把彩袖送到了一处偏僻简陋的场所,时不时会让人来看一眼,其实内心里是已经放弃了的。
很快彩袖得了肺痨并送出轻语楼的消息在有心的操作下很快便传遍了全城,那些原本还在苦求见彩袖姑娘一面的士子们立马烟消云散。连带着轻语楼的风水都被拿出来鞭尸了一番,谁让你这里出了肺痨呢,让本就生意开始冷清的轻语楼更是雪上加霜。
老鸨着急上火,赶紧又推出来一个新培训出来的清倌人,试图挽回生意,可惜多番操作下来名气始终上不了,就这样不温不火的吊着。实在是这位新人的素质和能力与彩袖相差甚远,士子们又不瞎。虽然容貌同样很出色,但是好看的皮囊千千万,有趣的灵魂万里无一,彩袖就是那独特的一个。
这时候本来应该是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轻语楼却生意一般,只有一些熟客在这里娱乐。而那些书生和有钱公子哥们都跑到云霄阁去了,听说那里新推出的一位清倌人颇有彩袖之风。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前段时间还在这里热捧彩袖,一看彩袖不行了立马就转头找别人去了。不过老鸨也看的开,干这行这么久了,兴衰起伏见多了,昨日起高楼宴宾客,今日楼塌了鸟兽云散的多了去。
青楼这个行当更新换代是非常快的,能有几年当红期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轻语楼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再立一个台柱子,要不然越往后档次只会越低,不求像彩袖一样出色,起码能够保证轻语楼的招牌不倒。
正在那里愁苦的老鸨忽然看见李定成一行人走了进来,立马满脸堆满了笑容:“哎呀,李公子,王公子,你们可以是有段时间没来了啊,姑娘们可是想死你们了。”
老鸨说话的同时眼睛虽然看着李定成,余光却定在了鲁若麟等人的身上。鲁若麟等人看着面生,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衣着打扮也不差,气度更是不凡。看向自己的目光温和平淡,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不似那些士子公子哥,脸上带着笑容,眼底带着厌恶。
“邓妈妈有礼了。这次前来不是见哪位姑娘的,是有一事想和妈妈商量,还请移步。”李定成的话立马让老鸨的笑容消失不见,变脸之快让人咋舌。
听闻不是来消费的,老鸨的脸色难看了些,现在轻语楼正是需要李定成这样的士子抬场面的时候,不来找姑娘消遣,自然冷淡了几分。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定成既然来了必然确实有事找自己,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哦,不知李公子有何要事与奴家相商,难不成是看中了我家的姑娘?”老鸨一时说笑道。
“确与此事相关。”李定成一脸严肃的说道。
“没想到我轻语楼的姑娘还有这番福气,即如此,我们雅间叙话。”老鸨对青楼姑娘被收房是习以为常,只要不是台柱子,价钱合适,都可以谈,生意人怎么会和钱过不去呢。
众人在雅间坐定,老鸨开口问道:“不知李公子看中我轻语楼哪位姑娘?”
“彩袖姑娘。”李定成言简意赅。
“彩袖?”老鸨一愣,要是以前,这样的事情别说开价了,谈都不会谈,开口老鸨就会跟你翻脸。只是现在彩袖是什么个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只等病逝后一埋,曾经的辉煌就会成为传说了。
“恩,彩袖姑娘。”李定成确定的说道。
“李公子,你也不是外人,彩袖姑娘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想你也知道,就等阎王爷勾笔了,你现在要替彩袖赎身,不知到底何意?”如果是个外地人老鸨还可以糊弄下,对于土生土长的李定成肯定就不行了。
“不瞒妈妈,我等敬仰彩袖姑娘的文采,如今她落到如今田地,实在是心有戚戚。想着再怎么着也要试试能不能救的回来,如果确实力有不逮,拿回卖身文书,也让她走的舒心点吧。”李定成也不知道鲁若麟存的什么心思,抱着万一的想法前来试一试,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老鸨沉默良久,心中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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