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河知县田斯茂得知有援军抵达,也来到了城头,看到东江军正在与清军对峙,对并肩而立的周家谟说道:“这是救命之恩啊,东江军居然如此仗义,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丢人啊。”

“只要打退了鞑子,我就给沈大人设宴赔罪,田大人也要好生犒劳一下东江军才是。”周家谟也是面有愧色,当初对人家不待见,现在多亏了东江军来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理应如此。周大人,东江军能否抵挡住鞑子的攻伐?”田斯茂问道。

现在局势还没有明朗,要是东江军抗不住,一切都是枉然。

“看东江军军容整齐,阵列不乱,气势也不弱,当为强军,既然敢出来与鞑子野战,想来是有一定把握的。”周家谟毕竟是指挥使,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谭泰很快就重整了部队,将主力对准了鲁若麟方向,香河方向只留了很少的戒备部队,料想他们也不敢出来。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出城和清军野战的,对面这支军队只是特例,而自己将马上把这股狂妄之徒歼灭,彻底打断明军的脊梁。

谭泰也是打老了仗的,并没有盲目发动进攻,而是首先召见了先前的那支败军,他要先弄明白是怎么败的,对面军队用了什么手段。

很快几个逃回来的头目被带到了谭泰面前。这些人面如死灰,跪在地上等待谭泰的发落。

“蒙尔泰呢?怎么没有过来?”谭泰在这些人里没有看到甲喇额真蒙尔泰,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回都统大人,蒙尔泰大人已经战死了。”一个牛录额真回答道。

“打了败仗,主将也战死了,你们居然还有脸逃回来,把我们女真人的脸都丢光了。来啊,把这些废物拉出去砍啦!”谭泰听到蒙尔泰战死了,脸色更加难看,清军的军规甚严,主将战死,亲兵们是都要砍脑袋的,部下不是处死就是被贬为奴隶。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这些头目不敢反抗,只是不住的求饶。

“慢着!都统,与其就这样砍了他们的脑袋,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等会冲击敌军就让他们打头阵,也算是将功赎罪。”希尔根知道谭泰并不是真的要砍他们的脑袋,只是要严肃军纪,不得不做个样子。现在有了台阶下,谭泰也就没有坚持。

“既然有希尔根大人为你们求情,死罪暂且记下,等会你们带头冲锋,用汉狗的脑袋洗刷你们身上的耻辱。”谭泰严厉的说道。

“奴才谢大人不杀之恩!”这些头目不住的磕头,小命算是保住了。

“你们说说怎么回事,居然被一群汉狗给打败了,损失了大半的人马,还是在野外,连蒙尔泰都折在他们手上,难不成这些汉狗一下子都变成猛虎了?”惩罚这些败兵不是关键,主要是了解对面明军的情况,不能重蹈覆辙。

几个头目相互看了一下,由一个牛录额真回答道:“禀都统,奴才们也是败的憋屈啊。”说着说着,心痛的眼泪都下来了。

在谭泰进攻香河城的时候,蒙尔泰奉命率领三个牛录监事济州岛大军。对于这样的安排蒙尔泰其实是很不情愿的,不能进攻香河县城就意味着不能分享战利品。对于一个以劫掠为生的民族,不能参与抢劫肯定是非常心痛的,多少钱财女子还有奴隶就这样错过了啊。

但是军令难违,蒙尔泰只能待在这里看守济州岛大军,好在谭泰答应他们会在香河的战利品里分他们一部分,也不算白忙活一场。闲下来的清军开始相互炫耀自己这次出来抢了多少钱财、女子,以及回去后可以分多少奴隶,一个个兴高采烈,神采飞扬。

老汗在的时候虽然也能抢到不少东西,但是辽东的汉人比较穷,又比较能打,虽然收获也不错,但是伤亡也大。自从皇太极上位后,女真人的势力明显上升得极快,抢到的东西就更多了,占领的地盘也越来越大。而且皇太极带领女真人绕过关宁防线,直接来大明的京师附近抢劫,那收获就大了去。

不但收获多,关键是抢的轻松。在辽东抢关宁军一个城池都会杀的血流成河,大明的京师就不一样了,不但更加繁华,城池更是非常容易攻下来。每次抢劫都能赚的盆满钵满,自身的损伤却寥寥无几,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美得很。

旁边的蒙古人一脸羡慕的看着这些女真人在那里炫富,脸上满是媚笑。这些蒙古人是去年才新降的,虽然跟着也抢了不少,但是比起这些满洲人就差的远了。怪只怪人家女真人出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个英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蒙古人却没有自己的英雄,只能任别人宰割和奴役,好在再怎么差也比这些猪羊般的汉人强不少。

正当这些清军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明军营寨的大门突然大开,大量的骑兵蜂拥而出,很快就在寨门口列好了队形,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步兵、火枪兵、弓弩手鱼贯而出。

清军都惊呆了,这些明军居然出来了。

鲁若麟一直在等香河那边的情报,等到哨骑传来清军已经开始攻城的消息后,鲁若麟不敢再等了,万一香河坚持不了多久,被清军拿下,那损失就太大了。鲁若麟立马命令部队出击,增援香河城。

蒙尔泰见明军居然出城野战,顿时大怒,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虽然自己人数比较少,但也不是你们这些明狗可以轻视的。满洲勇士以一当十,野战谁也不怵,要是你们躲在乌龟壳里还不能把你们怎么样,现在既然你们自己跑出来了,那就让你们知道满洲勇士的屠刀到底有多快。蒙尔泰马上组织队形,准备给这些明军一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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