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嫣瞧着白煞眨着无辜的宛若紫葡萄般晶莹剔透的眸子,气的火冒三丈,就差没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才一辈子没人娶。
可话到嘴边她却蓦地变了风,“我乐意没人娶,不劳白傻操心。”
兜兜转转一圈后仿佛又回到原点,白煞阴沉着脸,就跟狂风骤雨来临的前兆般刮起了凛冽的寒风,他却没有发怒,只求饶道:“姑奶奶,算你赢,可别再叫我白傻了,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
性格外向开朗,什么事都浮在表面上的白煞立马就沉不住气的想道出他的真名,未等说出口,尹少凊便轻生咳嗽两声,白煞立马抿紧薄唇,勒成一条缝,蔫蔫的别过头,闭嘴不言。
沐雪嫣瞧了眼尹少凊,又瞧了眼白煞,又转头看向扔站在窗棂旁的阿楚,心里浮现一丝感慨和费解,当她的过往和现状赤裸裸的摆在他们面前时,本就不相干的人为何被捆绑在一起?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恰巧出现?又出于正义救了她?即便如此,她不过是普通的百姓,命如草芥,柳钟珣是丞相的儿子也不用请求皇帝赐婚,那么大的排场就为了娶她一介草民?若是她敢抗旨就追杀至此,连条命都留不得?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沐雪嫣想,不知道柳钟珣其他侧室是用何种方式娶回家,难道都是君王赐婚?
她的眸子盯着阿楚孤单凉薄的背影,像是一棵白杨,在寂寞广阔的天地间,没有水源,没有光照,没有同类,只有枯燥的沙碛,永不见天日的夤夜,无限循环的风霜,吹的他枝黄叶坠,永远忍受孤单带来的痛苦和尊享敬仰他的付出所带来的殊荣,方枘圆凿,他扔要勇敢的活下去。
沐雪嫣的心不由得锁紧,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仿佛不能与人诉说,也罢,说出来了,又怎能算是秘密,只要他们不伤害她,她又有何理由去怀疑?纵有万般疑惑只当喝了口苦水,默默咽进肚子里。
此时静默的仿佛沉睡的庭院突然风丝蠕动,沐雪嫣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只见一团黑影从敞开的窗格间电掣而落,速度快的模糊一片,如去时让人捕捉不到。
是黑煞,他手拿刚取的药材交给阿楚,神情略局促不安,“公子,贼来了,此地不宜久留。”
这贼……莫非就是柳钟珣派来的人?
尹少凊起身,将客房的木门开出一条小缝查探四周,见没有惊扰到驿站里的人,忙道:“公子,一刻都耽误不得,你先为姑娘敷药,在下这就去取两匹轻辔。”
阿楚点头,“小心行事。”
沐雪嫣还在懵懂的状态,便被阿楚盯的心慌慌,她结巴道:“你,你盯着我干什么,快些敷药啊,待会人追来了……”
阿楚的耳根突然红起来,幽深的瞳眸不停的闪躲,“姑娘……要脱掉氅衫。”
阿楚说着说着,耳根更加红了,渐渐的洁白的颈项也红成一片。
沐雪嫣嫣然一笑,尴尬的挠挠头,心想,这古代的男子,不过是脱掉一层氅衫就害羞成这个模样,这氅衣里面少说还有四五层衣裳……
她迅速脱掉素衣氅衫,胳膊处已结血痂的伤口赫然醒目,她见白煞和黑煞均已背过身子,阿楚眼神飘渺似也无从下手,她道:“阿楚,还是我自己来吧。”
阿楚不依,眼神里有一丝焦虑,似是他的心也是,只是那焦虑背后是他手上及其小心翼翼的温柔,就好像波涛汹涌的海浪,在微风席来后一波一波的翻卷,带着丝丝微凉,透着淡淡清香,清香里滚烫着一点咸腥,好似这才是它原本的味道,他的手触碰到她胳膊的伤口时,她的心一紧,突然跳动的厉害,就像被风吹起的樱桃花瓣,在淅沥的小雨中飘荡,带着颤抖和不安,渐渐偏离方向,直到慢慢落在一个炙热的手掌,它再也不用担心风雨残湿,在那个掌心,它感受到了从未体会的温暖,哪怕它即将因为缺乏氧气濒临死亡,它也不愿意离开。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