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伯尼二人正在讨论原住民的生计问题,这边被押送到这处,人营地当中的五个跟踪者却在因为之前的那件事而争执不休。

“如果不是你们不顾场合的打架,如果不是你们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被抓住?还被拴在这臭烘烘的马厩里?”

说话的是五人当中那位老人,此时他被绑在由泥土与树枝叶子构造而成的简陋马厩当中,背靠马厩的支撑柱,脸色非常差,一头原本梳理整齐的花白头发而今凌乱不堪像是个疯子,身上穿着的整齐灰夹克眼下也沾染上了各种脏污,包括一些发臭的灰黑色粘稠斑点——那是刚刚飞溅过来的某种排泄物。

事实上在他不远处就是一匹被拴在柱子上的肥胖斑白色老马,刚刚排泄完毕的它看起来心情舒爽,乃至于边低头吃槽子里的饲料边甩尾巴,因此造成的一片臭烘烘气体不断被扇到老人周围,让他心情差到了极点。

“是她先动的手!”老人两米外的柱子处绑着的是那位金发年轻人,他原本俊秀的面庞而今鼻青脸肿,捂着腹部伤口的胳膊还遍及抓痕,更主要的是,在他对面柱子上绑着的那位大腿中了一枪的胖女人而今还在用那双臃肿的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你不摸人家屁股,人家至于理你这个死基佬?”老人继续阴阳怪气地讥讽。

“你骂谁是死基佬?”年轻人闻言不乐意了。

“你没听错,我在骂你,烂**的死基佬!”老人恶狠狠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最开始是谁打了我那一拳,妈的,锡西,这事可还没结束呢,知道吗,咱们等着瞧!”

“没有你这么侮辱人的,老杜鲁,”金发年轻人脸现愤怒,“等着瞧就等着瞧,谁还怕你这个老掉牙的狗东西?”

“瞧瞧,你连辩解一下都没有,看来这事还真是你干的!”老人闻言嗤笑,“婊子养的白痴,怕不是被人捅错了地方,把脑子给捅坏了。”

“……操你妈,你这狗东西能不能文明点?”

“文明你妈了个巴子。”叫做老杜鲁的老人说了一句远东人特有的叫骂,叽里咕噜一句话直接把脸色愤怒的锡西给弄蒙了,因为他一位远东人好友曾经和他讲过,这句话的意思是太感谢你了。

“你老年痴呆犯了?”锡西一脸狐疑地盯着老杜鲁猛看。

“犯你妈了个巴子。”老杜鲁依旧骂骂咧咧,然而他似乎只会这么一句。

“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不是你叫我文明讲话的?”

“你这叫文明?”

“这怎么不叫文明?你妈了个巴子!?”

“懒得和你说话,我要小憩一会。”

“小憩你妈了个巴子!”

“神经病。”

“神经病你……”

……

草棚子一般的马厩内声音连绵不绝,叫做老杜鲁的老人骂的一脸得意洋洋,挨骂的锡西反而越来越老实,甚至一脸无语地假装自己听不到。不过老人也没骂多久,因为马厩外有两个巡逻路过的,人跑来训斥了他几句,那野蛮凶狠的表情让老杜鲁小声嘟囔了几声野蛮人,然后就蔫了下来。

最终除了那位依旧恶狠狠盯着金发年轻人猛瞧的胖女人外,被绑在马厩内的其他几个基本上老实的像是一只只鸵鸟。

这其中最安静的属于塞西尔与没了眼镜的眼镜男,他俩始终没什么动作。

塞西尔安静的原因是他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一直在思索着脱困办法。而眼镜男似乎因为之前误伤了老婆而羞愧,或者可能是近视的太严重了眼下看啥都看不清,索性闭眼睛低着头摆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整体来看,他们当中除了塞西尔之外的人身上各自带伤,但除了胖女人之外基本上都不是太严重,押送期间还被部落的人简单包扎了一下——尽管他们用来包扎的药膏看起来黏糊糊像是烂泥巴或者类似形状的什么恶心东西,但止血效果倒是颇为有效。

“为什么那女人能随意在外面走动,我们反而被关在了这个臭烘烘的地方?”恰逢马厩外水岛千绘与她那位向导路过,“欲求不满”的老杜鲁不由愤慨的嘀嘀咕咕了起来。

“难道那些野蛮人也看脸?”

显然他其实还没搞清楚具体情况,事实上,他们除了跟踪水岛千绘结果跟丢了,然后继续跟着塞西尔以外,其他事情都还不知道。

“因为那男孩?”

没了眼镜的眼镜男抬头附和了一句,但他并不能确定这点,于是眯起眼睛努力凝聚目光,看向五人当中唯一可能知晓真相的塞西尔。

“那男孩叫伯尼霍琦,温莎镇本地人,与这里的一些莫西人是朋友关系。”见周围人都看了过来,背缚双手于木柱子处的塞西尔如此回答。

嘴巴很臭的老人老杜鲁闻言眯了眯眼,随后突然问道:“那女巫和那男孩是什么关系?”

“他是女巫雇佣的向导。”塞西尔回答。

“你确定?”

塞西尔闻言想了想之前女儿与自己交谈时那副笃定脸庞,很干脆地点了点头,“确定。”

显然塞西尔很相信女儿莉莉的话,而莉莉又很相信自己对伯尼没有撒谎的判断,或者说事实本就如此。因此其中包含着的基本信任就由莉莉传达到了塞西尔身上,再由塞西尔传达给了周围人。

于是马厩中这五个被伯尼坑到如此境地的跟踪者,反而在不明内情的情况下找到了一抹希望之光。

“显而易见,有向导的女巫被当做了客人,我们这些没有向导的直接成了闯入者,我猜那些野蛮人也许正打着把我们喂狼,或者干脆扔进大锅里煮熟了吃的注意。”

老杜鲁道:“这帮野蛮人作风粗鲁,绳艺倒是玩的不错,我反正是挣脱不了背后这根绳子,看来你们也一样。”

“所以我们需要想办法向那位伯尼求助?”金发年轻人直白地询问。

“不然呢,”老杜鲁尖酸地反问,“连听懂他们讲话都不能,难道我们可以指望用你的屁股和那群野蛮人沟通吗?”

“操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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