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小屋,屋檐下几株红梅开的正艳,又盖了薄薄一层白雪,红梅映雪,芬芳至极,引得方映妍忍不住驻足观看。
她站在花间,双眸如水,转盼多情,一席委地长裙衬托得腰身纤细,姿态优美,洁白的茸冒搭在肩头,更显得她肌肤胜雪,柔媚动人。她在看梅,梅也在看她,两相交映,如在画中。
这画面,直看的两位公子、随从有些走了神。
直到她自己转过身来,发现他两呆呆立着,笑道:“你们在看什么?这些梅花是今日才开的吗?那我真是有幸呢。”
她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言语间极为客气。
二人齐齐反应过来,奚越摸着脑袋首先回道:“噢,确实,要不是你来,我都没注意到。”
徐为任不觉嘴角轻扬:“这倒是实话。”说着,迈步进入屋内。
屋里烧着炭火,装饰的清新古朴,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像是常来的地方。
徐为任请她上座,奚越泡茶。她都一一谢过,礼数周到。
末了,她自己拣一个就近的椅子坐下,显得极为小心谨慎。
这些行为举止,他俩都看在眼里,如果是初见也没什么,但是从前这些她是从不讲究的,为何如今这样体面?过去的两年她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现在他们都非常感兴趣。
趁着奚越上茶的间隙,徐为任悄然问道:“许久不见,不知方姑娘都去了何处?”
方姑娘?方映妍头一回听他这么称呼自己,虽然有些古怪却也没错,她慢慢回道:“之前在空灵山呆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被父亲安排到一所私塾学习诗文,如今放了假在家过年。”
徐为任点头,不露声色。
方映妍拿起热腾腾的茶杯,捂了捂冻红了的小手,轻轻呷一口热茶,再慢慢放回去,抬眼见他正望着自己,脸上不免微微泛红,露出羞赧之色。
如果是从前,他们定然要大谈特谈这段时间的所见所感,再问问对方的情况,可是通过在易得阁的学习,她早已明白此人是周国人,亦是易得阁的敌人,言多必失,不敢造次。
两相沉寂,奚越倒有些不自在了,张口便道:“你现在怎么不爱说话了,我记得以前一见你就滔滔不绝的。”
方映妍道:“从前我因为无知犯下大错,心中懊悔不已,如今见了你们更是羞愧难当,不敢再造次了。”
“哎呀,我们早忘了,哪里还记得那么多。”奚越打开了话匣子,自己抢了公子的话头浑然不觉,接着又道:“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们怎么样?”
方映妍急忙回答:“正是呢,你们都好吗?还有周浚,周侍卫。”
“好,都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马上就要回汴州了,我们公子升任骠骑营典骑校尉……”
他们这厢正说的起劲,徐为任忽然轻咳一声,深恐他说多了泄露朝廷机密。
奚越即刻收住,满脸堆笑。
方映妍自是识趣,笑道:“那恭喜了。日后我要是去了汴州,还要仰仗你们二位呢。”
徐为任一向只观不言,听到这一句却立刻问道:“你去汴州做什么?”
方映妍心中咯噔一下,顿觉不妙,果然言多必失,连忙解释:“遐想而已,我一个煜国人去你们周国的帝都做什么。不过,我倒是听说汴州的丹阳街非常繁华,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带我去逛逛。”
奚越马上道:“那是自然,一定一定,汴州是我们的底盘,你去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方映妍方才轻嗤一笑,约有点从前爽朗的模样,忽想起自己是遇险来的,忙起身告辞:“我该回去了,不然他们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徐为任与奚越齐齐起身:“不急,我们送你回去。”
她见他二人目光诚挚,言辞恳切,不便推辞,点头道:“那就有劳了。”
她进退有度,言语大方,举止优雅,从容不迫,完全就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那二人不禁感叹,原来女大十八变就是这样变的,果然够惊艳。
出了屋门,门外一片风朗气清,远山近水尽收眼底,景色极佳,从此处去看远处的雾凇又别有一番景致。
“这里景色真好!”方映妍忍不住夸道。
“你喜欢的话可以常来。”徐为任轻声回答,一双眼睛再次望向她。
她触到他的眼,悄然低头不去看他,更显露出一份女子的娇羞。事实上,她也在默默观察他,她发现两年不见,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将军比从前黑瘦了许多,却更添了男子气概,整个人英气逼人,潇洒俊逸,沉静内敛。大家彼此心中都有疑惑,这两年来都经历了什么,或许永远也无法得知。
“若非意外,你们周国的地界我们煜人岂能随意走动。”她礼貌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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