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露又陪柳夫人说了些话才回院子,对窗剪会花样,眼见着透窗打进来的日头影儿一点点下沉。

柳哥哥睡罢去衙门看卷宗,正巧赶着斜斜的暖色回来。这几日春意渐起,瓦片上的猫都比平日活发些。

方寒露描完花样子站在廊下逗猫,一根细长竹竿勾着小肥猫往上爬,甩都甩不掉。

冷了好些日子突然暖起来,天色渐长,小姑娘懒懒的,见夫君回来才亮了眼眸。

柳哥哥晚上都不怎么吃,胡乱用过几口饭去沐浴,月白寝衣用松木片熏过,衬出他修长的好身姿。

湿发还低着水呢,方寒露用方巾帮他擦,“一会出去风吹吹就干了。”

柳哥哥屈膝在矮凳上低头半靠在她怀里,有些莫名,“出去?”

不是!那样吗……

方寒露把他按好不准乱动,用方巾将他发梢的水拧干,“对啊,我要和你说出去,你不准我说,说你知道了。”

美人榻,小姑娘眼里闪着光,他抵着樱桃口。不必说,我知道。我都懂……

柳惊蛰俊逸的嘴角没忍住抽了抽,红脸往她肩窝上狠命蹭了两下。没事,不慌,只是误会了娘子。她是愿意同自己圆房的,出去了回来也可以圆。

“出去哪儿?”柳哥哥不要她擦头发了,直身坐起抢过方巾,“我自己来,快些,早去早回。”

“就是回春堂的苏姑娘,我瞧着怪怪的,像是知道什么不肯说。想着晚间我们一道再去看看。”

柳惊蛰:……

就知道不能提公事,一提公事就不能圆房!

柳哥哥擦完头发有些颓废地靠在圆椅上,湿润的头发从圆椅后垂下来。他仰头扶额,“嗯,一起去吧。”

今夜月亮还很圆,沉甸甸地挂在树梢上。

小姑娘拉着柳哥哥的手催他爬墙,“你抱我过去。”

他们小时候玩闹也爬树爬墙,月儿胆小就在外面看人,柳哥哥拉着露妹妹翻进院里折桃花。

故此,惊蛰事情做起来熟练,他将小娘子护在怀里抱过矮墙,又抱她上树。

回春堂院里有一棵粗壮的老树,圆圆的叶儿在夜里绿得发黑,枝桠缝隙间月色抖上去,星辰似的坠着。

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见后院,方寒露到柳哥哥耳边跟他嘀咕,“白日苏姑娘反常得很,还在屋里烧过东西。”

白日她们都不曾点破,香炉哪来那么多烟?

月光盈盈的,露妹妹躲在枝桠间带他耳边私语,热气将他耳垂打红。

柳哥哥一边听一边深深地滚了喉结,扭头抬起小姑娘下巴吻上朱唇。

那一瞬娘子突然睁大的眼睛盛了月色似的,茫然又可爱。

“我知道了。”他抽空回她一句,不许她走神,将人纤腰揽紧,嘴对嘴儿作/弄唇舌。

其实,树上也不错,可惜是别人家的院子。

院门处突然一声响动,小姑娘红脸捶柳哥哥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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