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煦飏彻底傻眼,怔愣在原地,脸上变成了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一晚的休息后,三人都精神饱满的,只有萧煦飏是一副魂不守舍,心神恍惚的模样。

但元泱也没有特意去跟他解释什么,若是他因为此事而彻底死了心,那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们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去到最近的镇上买了马车和马。

好在这一路上没再出什么岔子。

等他们慢慢悠悠到了羽城,已经是一周后了。

在关口前,他们停了下来。

元泱急忙从马车里出来,喊住了要与他们分道扬镳的小阎王。

岑炼飒爽的扯着缰绳,将马头调了过来,转扬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了洒脱的弧线,俊逸的身姿悠然晃动,看向她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笑意。

这个利落的转身让她怔住。

纷乱嘈杂的声音似乎在逐渐远去,她眼中的世界褪成了苍茫浩渺的寡白,在那之中,有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黑,孤独且寂寥的存在着,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似被世界所遗弃,可却有种摄人心魂的力量,吸引着人不断靠近,为它沉沦,为它坠落。

他们两人就这般旁若无人的对望着。

“咳……”

一道咳声不适时宜的响起,破开了空气中的黏腻。

岑炼用轻蔑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说:你这个垃圾。

萧煦飏一口气憋在喉中,愤恨的怒视他。

元泱也回过神来,想起了叫住他的理由,诚心诚意道:“岑炼,跟我们一起去羽城吧。”

这几天在路上,自从有一回她失口喊了他的名字,他也没批驳后,她就狗胆包天的一直喊他的名字,把旁边两人看的那是一个心惊肉跳。

他笑着回应:“好。”

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干脆,元泱喜眉笑眼的从马车上跳下来。

她叫上小阎王是有理由的,经了山匪劫杀一事,让他们原本到羽城的时间往后推迟了,正好赶上了开宴那天,因此,这一趟恐怕是避免不了要跟羽城三恶人碰面了。

拉上小阎王,一是为了给自己撑撑场子,二是想威慑一下他们,让他们把焦点打在他身上,这样她就能平安苟活。

她在这边小算盘打的叮当响,但有些人就非常之不乐意了。

萧煦飏翻身下马,朝她走去。

“元王姬,此事怕是不太妥当,请帖中并未邀请烬城王,他与我们同去,便是不速之客,恐会令宴会的主人感到难堪。”

元泱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难堪啊,江城王寿宴时,你不也是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她面色不改,开始向他灌输起元氏洗脑:“萧世子,岑炼毕竟救了我们,如果不是他,我们还能安稳站在这吗?”

她臭不要脸的把我说成我们,实际上,不能安稳站在这的只会是她一人。

“并且他还护送了我们一路,我们既然接受了人家的帮忙,又怎有达到目的就把人赶走的道理?”她煞有其事的说道,“何况我觉得,宴会上也不会有人对他的到来而有意见。”

萧煦飏听的青筋直跳,首先,她叫岑炼就是叫的名字,叫他却是如此的生分,其次,岑炼这厮向来肆意妄为,他去了,谁又会敢对他有意见?

“元泱,我还是觉得此事……”然,他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就跑没了影。

萧煦飏不可置信的瞠目看着前方那两个追逐打闹的人,一口腥甜就哽在了喉中。

追了半天,元泱停下来气喘吁吁的睨着那道悠然闲逸的身影。

方才她在与萧煦飏讲话时,忽而感觉到肩上有异物,不经意的一瞥,一条绿油油的毛毛虫乍然映入眼帘。

她赶紧嫌弃的将它拍掉,转头看到的就是一张笑的顽劣放肆的脸。

元泱:尼玛,赖皮蛇都没你皮。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冲去打他,遗憾的是,她只碰到了几下他的衣角。

她真的是被他气笑了,这人跟小学鸡有什么区别?

虽然她不怕虫子,但看到这么一条又丑又黏的东西在肩上爬来爬去,而且还是被人故意放上来的,她自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怕?”岑炼嚣张的走到她面前,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挑衅的看向他:“让你失望了,我不怕这些东西。”

他低笑:“软体的都不怕?”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说道:“蜈蚣吧,脚太多了,不太喜欢。”

他笑的更加莫名其妙。

元泱:神经病。

一行人过了关口后,终于进到了羽城的地界。

虽然还没进入主城,但街道上依然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就连偏僻的小巷中也是车马骈阗。

羽城的民风较为开放,四处可见身着轻纱薄裙的女子,她们的衣襟开的很低,胸前袒露出大片嫩白,白花花的胸脯似要呼之欲出。

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的元泱流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她也想在大热天穿的那么清凉,若不是羽城的变态太多,时常来这小住一番,该多么美滋滋呀。

“你觉得她们好看?”尾音带点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她瞥了一眼软绵绵骑在马上的人,鼻腔震动的发出了“嗯”的一声。

岑炼神色寡淡的嘲讽道:“穿的比你还丑。”

“?”

直男审美,不可理喻。

“何为直男?”

元泱惊恐万状的看向他。

这龟龟龟龟、龟孙真会读心?

“你说出来了。”看出她在想什么的岑炼一脸‘你是傻逼吗?’的表情。

她立马冷静下来,还好,他要真会读心,她恐怕已经头掉万次,脑花都被他榨成汁喝了。

“你为什么总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元泱很是好奇的问道。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因为你很特别。”

她愣住,心跳骤然加速,似是在敲打着轻快妙响的旋律。

“特别蠢,什么都写在脸上。”他说完后,笑的胸膛都在震动。

元泱:音乐老师,麻烦把我的心跳停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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