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景鱼同舟子吃罢酒,当即卧舟而眠。
待天将明时,半睡半醒间,同舟子要些清水解渴。
喊了二三遍,不见回应,起身睁眼四顾,哪里还有舟子和乌舟?
但见一卷珠帘闲挂,画屏幽幽掩翠。
小阁别有心思,对镜当贴黄花。
身下睡得是蓝田日暖玉烟床,盖得是八宝团花锦绣被,卧得是鸳鸯交颈红翠枕,屋中央还有一张梨花雨落桌,上面摆着杯盏茶器一应俱全。
杨景鱼顾不得其他,见紫清剑在侧,便先至桌前饱饮了水,坐下凝思,不知何解,忽见床上被褥鼓囊,似有人藏,顿时慌了神。
莫不是仙人跳?
赶紧检查闩锁,紧闭门窗,挑灯持剑,正气凛然,待要将被褥掀开,忽有两角平髻,恰如小荷露尖,雏鸟探头,从被褥中现出形来。
一双乌溜溜、圆滚滚、亮晶晶的眸子定定瞧着他。
杨景鱼一怔,继而笑道:“小姑娘,原来是你。”
那在晚照桥上送过琥珀核桃,晴水湖上有二面之缘的小姑娘闻言,顿时泫然欲泣,小脸皱皱道:“我既已是公子的人,奈何还叫我姑娘?”
杨景鱼蒙头晕脑,上下打量,也没见自己少了半件衣裳,不由笑道:“小姑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你我何曾有了关系?”
小姑娘气咻咻道:“公子与奴共枕同床,良寝而眠,如何穿了衣服便翻脸不认人?”
杨景鱼道:“可不就是穿了衣服,才难相认,你看哪里有证据?”
小姑娘道:“公子既要证据,且对镜一看。”
杨景鱼来至镜前。
但见长镜明光亮,公子人如玉。
风目传情暧,朱颜哪堪怜。
为得相思病,憔悴心上痣。
起坐不能平,夜上西风楼。
小姑娘泪眼汪汪,凄凄切切:“公子颊上的唇彩,可是奴的第一次。”
杨景鱼心中莞尔,复又肃道:“我尝听闻,女子献了吻,便将有孕。事既如此,你便安心养胎,我定不负你。”
小姑娘瞳孔大震,结巴巴道:“当、当真?”
杨景鱼大笑,忽又拔剑,冷色喝道:“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小姑娘吓得一骨碌摔在地上,怯怯道:“苏、苏小落。”
杨景鱼问道:“你是使得什么法子将我赚到这里,又是报的什么目的?”
剑如秋水,美则美矣,并无甚凛冽杀气。
苏小落却不敢拭锋,老实道:“那日在晴水湖上,公子一剑伤了我家小姐,剑伤顽固,始不见好。后又见公子在舟上卧眠,无甚防备,我便点了根红浥泪鲛定神香,趁公子熟睡了,将公子带至此,想着、想着······也能救我家小姐一回。”
苏小落伏在地上,原也有些娇羞,但念及自家小姐伤势,便不由红了眼眶。
杨景鱼收剑落座,问道:“你却不怕引狼······咳咳,不怕待我醒来,一剑斩了你二人?”
苏小落摇头道:“公子仙剑妙绝,道法高深,想来第一次见了便已知晓我等身份,却只在晴水湖上略作警示而不杀人,应是菩萨心肠。”
杨景鱼自家人知自家事,那湖上剑光纯是紫清仙剑自作主张,他虽认定二人是妖,却未肯定那使妖法害人的便是此二女,此番见其为剑所伤,又见苏小落烂漫天真,情深不似作伪,自觉或有苦衷,当即问道:
“那袁家公子落水,是你二人使的法吧?”
苏小落不敢推脱,点头承认。
杨景鱼又问:“那袁家公子与你二人有何仇怨,何故害其性命?”
苏小落道:“那袁公子害了许多女子性命,我家小姐是替天行道。”
杨景鱼问道:“那袁公子为何害了这些女子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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