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自此,百里溪的武艺课程也开始了紧张的学习着,每天晌午吃过饭后的三个时辰全部用来学习武艺。
这也许是个耀武扬威的时代,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处于军阀世家的缘故,总之他的娘亲并不关心他的文学水平,只关心他的武艺是否有长进。
因为他曾亲眼见到夫子告诉她这个孩子在诗书上是个可塑之才,但是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作任何反应,反而主动问起射箭骑马有何长进。
于是乎六个夫子白天的教习时间全部被挤在了上午,而他也因此每天便早早的就在丫鬟的催促下穿衣起身,有时候往往眼睛还闭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服已经穿好了,整个人便坐在了书桌前,外面的天也还是黑蒙蒙的。
蜡烛慢慢的燃烧着,烛身滑落的油珠,看起来就是眼泪一样,他想那一定是自己无言的眼泪吧。
普通人家生活极为质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稍微富有一点的人家,若想照明偶尔会点个火把,那是一种动物油脂包裹着的火把,但是烟味浓重并不适宜学习看书之用。
但是他家里却有一整箱可供使用的蜡烛,他的娘亲告诉他,说是每年寒食节时皇帝赏赐的,这一箱是一年一年攒下来的,现在正好派上了用武之地。
有了这个神器,自此每天他起的比鸡早。
所幸的是日落后休息睡眠在这个时代是惯例,没有现代夜生活的概念,他每晚还是可以早早的在大概十点钟前睡个好觉。
每天中午午饭吃完过后,他便会在后屋,与几个伴读一起接受小舅王仲平的武术训练。秉着平时多掉泪,战时少流血的原则,训练可谓是怎么严格怎么来。
夏季北方,气温炎热,中午更是酷热难耐,即便是在室内习武,又有各色瓜果解渴,也是有些难以忍受。
几个伴读也纷纷扛不住,在家称病躲了这般折磨,于是乎练到最后便只剩下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
偶尔她的母亲会拿着把扇子走过来看他练习武艺,时不时的会鼓励夸赞几句,鼓励完随后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个人寂寞的看着庭院。
后屋离庭院很近,可以说是庭院的必经之地,而站在后屋的走廊便可以揽视整个庭院。
庭院里零星的散种有三棵桃树,四棵梨树,一颗石榴树,一颗槐树。
而他见过最多次的便是看见她的母亲站在槐树底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是愣愣出神,这些年里这样的场景百里溪看过很多回了。
练完几套枪法后,趁着休息,他好奇的走到走廊边,看向了他的母亲。
随即他看到他的母亲望着庭院的槐树,眼角滑落了几行清泪。
“娘亲,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十二岁的百里溪话语稚气未脱,童声清脆。
此时的百里溪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四,走到母亲身边来,便正好到达了她的肩膀。
王氏拿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摸了摸百里溪的发:“娘没事,娘只是……想你爹了。”
王氏名叫绿依字悦舞,本是江南女子,却是背井离乡在这天水居住了十二年之久。百里鸿远征边塞,能回来的日子寥寥无几,她一个人生活岂会不寂寞。
这十二年里他爹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而他也有快三年没有再见到他的父亲了,若不是每隔几个月会有一封家书寄回来,他都快以为他的父亲已经马革裹尸了。
而他的母亲竟是生生的一直为他守了十二年的活寡。
“娘,不哭了,爹很快就会回来的,现在有溪儿陪着娘亲呢,你看溪儿这么努力这么乖。”
他的父亲每次都是在夏天的时候回来,如今已经到了快到夏季的尾声了,若是再过几天还不回来,今年便没有回来的可能性了。
王绿依看着百里溪,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嘴角扯了抹会心的微笑:“好孩子,真是娘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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