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云都被她逗笑了,故意道,“这打马棋是博戏,没点彩头玩起来可没意思。”

周文英急了,“那你说,要什么彩头?”

秦牧云低眉想了会,似不经意间看了赵羡词一眼,才道,“这样,输家要无条件满足赢家一个要求,怎么样?”

这话一说,周文英就有些犹豫,“无条件?”

赵羡词也惊讶地看向秦牧云,“无条件?”

“博戏嘛,要玩就玩点有意思的,你们还玩吗?”秦牧云神色平静,却让赵羡词嘴角一抽。

如果没记错的话——因为是家中独女,秦牧云的父母甚为爱重,小时几乎把她当公子养,男人那些东西多多少少都教了秦牧云一些,不拘着她。只不过后来,秦牧云年纪渐长,到了男女分别的年纪,才慢慢少了公子玩乐的东西。虽说那时秦牧云也不过七八岁,但这姑娘冰雪聪明,秦家父母又过分宠爱,以至于秦牧云不仅玩过打马博戏,掷骰子赌博都早早在十岁前玩过了,还玩的极好。

不像这几年在周府,秦牧云像一个谨守闺阁礼仪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如弱风扶柳,小女儿态十足。若不是上辈子和秦牧云是闺中密友,赵羡词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看起来柔弱可人体态风流的秦牧云曾是那样一个放浪形骸的小姑娘!

赵羡词不禁看了面色如常的秦牧云一眼,眼中就忍不住溢出笑来——哎,满肚子坏主意的秦牧云,怎的看着这么惹人爱呢?

周文英看看秦牧云,又看看赵羡词,问道,“羡词妹妹,你以前玩过没有?”

赵羡词摇摇头,“不曾。”

“噢!”周文英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你不问问她?”赵羡词忍着笑意,眼神示意秦牧云。

“不必,”周文英胸有成竹道,“牧云来好几年了,平时就喜欢看看书看看花,这些东西她是不碰的。”

赵羡词就没忍住,笑出声来。

秦牧云轻飘飘看她一眼,“赵姐姐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如说起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赵羡词连连摆手,“没什么,只是见到你们,心里高兴。”

但她这一笑,到底还是让周文英心里没底,于是道,“牧云,你玩过吗?”

秦牧云眼神微微一顿,笑道,“小时候跟父亲母亲玩过几次,都不大记得了。”

“噢!这我倒是听说过,”周文英道,“听说姑父和姑姑都特宠你,带你玩过也不稀奇。不过你来时还小,想也是闹着玩罢了。这次,姐姐带你玩把真的!”

“谢谢文英姐姐。”秦牧云显得特别乖巧。

周文英就招呼开了,“来来来,大家坐好,就按牧云说的,输家要为无条件满足赢家一个要求!”

于是约好,让望珠这一旁记录输赢,输的用朱笔,赢得用墨色记。

赵羡词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舍命陪君子。她自己打马玩的不好,有输有赢,但秦牧云——从头到尾就没输过。

奈何周文英越输越来劲,非要拉着大家一起玩,结果一直到晚饭时间都没停下。

外面来传用饭,周文英还给打发走了,招呼丫鬟自备了吃食,依旧要打,非要赢秦牧云一把。

眼见着记录输赢的册子上周文英名下已经满篇飘红,再看看周文英连外套都脱了,几乎玩红了眼,赵羡词看不下去,悄悄对秦牧云说,“你让她一回。”

秦牧云抿抿唇,却道,“早些我还可以让,现在却让不得。”她低声道,“她已经打红眼了,我若让了她,她怕是会上瘾。博戏,最怕的就是上瘾。”说着,她无奈对赵羡词笑笑,“其实,老赢她,一点都不好玩。”

“……”赵羡词觉得,秦牧云有些欠打。

于是,大家眼睁睁看着周文英打到半夜,输到半夜。中途还因为秦牧云的提议,将赌注换成了银子。

眼见着外面已经敲起了更鼓,秦牧云问道,“还玩吗?”她扫一眼望珠手里的册子,“你已经欠我三十七件事了,还有你这半年的月钱。再玩下去,你怕是没什么赌的了。”

赵羡词实在看不下去,起身道,“文英姐姐,你已经打的着魔了。博戏博戏,最怕入迷呀。”

周文瑜也拉住她的手,“姐姐,你别玩了……”

周文英咽咽口水,正迎上秦牧云水波不动的眼神,她一愣,一下清明起来。这满屋的人,只有她这个心高气傲的输家不服输。而从头赢到尾的秦牧云,却好像根本没什么反应。她苦笑一声,“我……我有些上头了。”

秦牧云这才放下马棋,“博戏这东西,偶尔玩玩,略可怡情。但能不沾还是不要沾的好。”又拿到望珠手里的册子,“你看,一晚上的功夫,你把大半年的月钱都输给我了。还欠我三十七件事情。”

周文英脸色更难看了。

最后算下来,赵羡词输赢差不多,两厢一抵,最后还赢了周文英两个月月钱,赢了周文瑜一件事,输给秦牧云……三件事。

秦牧云看着账册,觉得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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