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猛地一呛,这小姑娘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如今想起来,大抵就是不要脸吧。

祝渔这小姑娘忒不要脸了些,晏修这样想。

两人刚走出餐馆,正好撞到匆匆跑来的老板。

那老板本来是准备是警局找晏修的,这会儿看到他就跟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晏警官,你刚才是不是说阿瑛的手被凶手砍了?我突然记起来了一件事儿。”老板气喘吁吁地朝他们跑来,因为跑得太急,下半头的话喘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线索,因为绑匪是男人,而这件事是个女孩,但是女孩早就出国了。”

祝渔和晏修对视一眼,隐隐感觉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整个事件的起始开端。

两人又回到了书店,老板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回忆几秒,然后幽幽开了口:“那是阿瑛失踪的两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当时我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绑架案,并没有想到会跟这件事情有关,所以就从来没有跟警方提起过,直到今天……”老板突然停下,拿起妻子的尸骨照片,凝眉看着,视线落在没有手的胳膊上。

晏修敛了敛眉,果然。

祝渔低声道:“果然还是因为这双手。”

“对。就是因为一双手,”老板垂垂眼,眼里藏不住的内疚,嗓音暗哑,“那年是冬天,天气格外冷,又逢大暴雪,阿瑛说要去吃火锅,我便陪她去了火锅店,但是……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竟会发生这种事……”

“发生什么事?”祝渔问,但她的心隐隐不安着。

老板闭了闭眼,当时的场景在眼前一一闪过,叫他永远都不能忘怀,事情刚发生的那几天,阿瑛总能从梦中吓醒然后大哭,说自己忘不了女孩凄厉的惨叫。

“那天人有点多,所以火锅店很拥挤,我走在阿瑛前面,所以并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然后我听见一声嘶哑却痛苦的尖叫,回头一看,是阿瑛失手打翻了服务员端上来的锅底。”

祝渔听闻,骇然惊恐,迟疑地问:“油是不是……倒在女孩手上了?”

老板点头,抿了抿嘴。当时他听见动静回头,只见滚烫的红油就这样浇淋在女孩儿白皙的手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那女孩儿原本戴着墨镜,只露出尖尖的下巴,疼得大声尖叫,墨镜也掉在地上,那是一张年轻好看的脸,她的双手也好看,却慢慢变红,起泡,发焦……

晏修突然问:“那个女孩是谁,叫什么名字?”

“苏纯。”老板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后来我们知道她是个手模明星,可笑吧,而我们却将她的前途毁了。”

手模这个职业,祝渔虽不是特别了解,却也知道他们有多爱护珍惜自己的手,将手比做第二张脸,精心地呵护、保养。

可想而知,这件事对身为手模明星的女孩是一种多大的打击。

老板呼了一口气,静静地说:“后来我们赔了一大笔钱,给女孩做皮肤移植手术,但是她的家人将我们拒之门外,说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来女孩的手、和她的梦。但是我和阿瑛还是会常常去医院,尽管女孩和家人都不愿意见我们……再后来,我们去医院,护士说女孩被家人送出国了。”

“后来呢?你们再也没有见过女孩了吗?”祝渔急忙问。

老板摇头:“没有了,发生那场事件后,我们还能在报道上听说女孩的事但是出国后,我们再也没有她的消息,给她家人汇过去的钱,也被原封不动退还回来。责任在于我们,我们也承担了,所以……过了一两年后,我们也就慢慢地忘了这件事。”

老板说完,祝渔怅然若失叹了叹,原来,所有的事情,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

内室的气氛变得沉默寂静,直到魏梓文的电话打进来:“晏副队,你刚刚说的是不是一个叫苏纯的明星?”

晏修轻点头。

魏梓文正在看苏纯的资料,纳闷地说:“她已经死了,自杀。”

“死了?”晏修眯眼。

祝渔和老板齐齐看过来,眼里皆是不可思议,两人凑近他,听周炎在说什么。

“对啊,2013年12月份,在国外自杀了。”魏梓文说着不由得感叹,“话说她可是当年很红的明星啊,虽然只是一个手模,但人家脸蛋也长得好看,粉丝很多,那时候的网络还不太发达,有粉丝为了买她的手部写真作为收藏,不惜花费巨额。我年轻不懂事还对着她海报撸过……”

“一边儿去。”晏修淡漠扯扯嘴,忽略了最后一句话。

但认真听着的祝渔到底是脸皮儿薄,听见这句话脸燥热得厉害,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心想男生们真的是什么话都往外放。

晏修抬头,这才意识到祝渔还在旁边听着,他下意识把手机移开,语气稍微不自然地说:“回局里开会。”

祝渔和晏修从书店出来,老板送两人出了门。

走了不多远,祝渔回头,只见老板佝偻着背站在门外,一句话都没说,知道看着他们走远的方向,似乎是在目送他们远去,却又像是沉默地望着远处弯弯折折的巷子,表情迷茫而悲悯。

许久,他扯出一抹认命般凄凉的笑容。

祝渔回头看了一眼,心绪复杂,不知道他是悲悯妻子的死亡,还是迷茫自杀的女孩。

谁也不知道……

祝渔的心情很沉重,她握紧拳头,用力地想,一定要抓到凶手!

两人回到局里,很快调查了苏纯的背景,父母健在。当年苏纯自杀后,张瑛被绑架,苏父和苏母都在国外,是半年后才回来国内,没有绑架张瑛的嫌疑。目前一个在学校任职,一个家庭妇女。

晏修和魏梓文照着地址找过去,是一户带院子的小洋楼,开门是一个保养精致的妇人,虽保养得很好,可眉眼间还是有藏不住的憔悴。两人说明来意后,妇人愣了愣道:“我是小纯的母亲。”

他们来得巧,苏父今天没课,一个人在院子里下棋。言情888yanqing888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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