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桃浑身一震,自知自己逾越了,立马低下了脑袋,小声的认错“爷,音儿错了。
“你”听到来者是她,姜宜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越发的不好看了,情绪略有些失控的叱问,“你进来做什么
张幼桃眉目低垂,虽晓得他看不见自己,但还是不敢直视面前的男子,只虔诚的说“音儿是来侍奉爷用早膳的。秦大哥他买了些白粥与咸菜,恐怕要委屈爷将就着填填肚子了。”
在平安村的这些日子里,哪怕是她自己吃得再清苦,张幼桃也不愿意让姜宜凌吃得粗疏,她变着法子的从村民们那里买来鸡肉鸭肉,若是实在没有,就自己去溪里抓野生的鱼儿来给他炖汤,张幼桃就生怕姜宜凌吃得不好,会影响了他伤口恢复的速度,所以时时刻刻都不敢怠慢他,总想着要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奉给他。
“哼。”姜宜凌的态度却并没有半点好转,语气反倒是变得越发的森冷了,阴阳怪气的开口道,“谁要你来伺候本候你给本候出去
张幼桃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了一大跳,但很快便镇静了下来。
定是她又哪里惹姜宜凌生气了,莫非是因为那一日她跟他一齐睡在山洞里可是姜宜凌分明说了,那是他自己允许的
张幼桃思来想去,正觉得怪异,端坐在那儿的姜宜凌却是忍无可忍的发了飚。
顷刻之间,有一只脚飞快的踹中了她的双手,张幼桃吃了痛,手里的热米粥也随之飞了出去,瓷碗应声而碎,车厢之中登时泛起了一阵浓稠的米香之味,伴随着热气腾腾的雾气,令人食欲大振。
随着这个动作,张幼桃也摔坐在了地上,好在双手未曾压中那瓷碗的碎片,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惩罚还是让她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低呼。
“还不快滚姜宜凌姿态清闲的支着自己的下巴,斜躺在马车之上,但他压抑的嗓子却是出卖了此刻他的暴躁的心情。
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安稳了一一些,她却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能让所有的努力前功尽
弃
他要让自己尽量的远离这个卑贱的奴婢
张幼桃几乎都不敢收拾眼前的残局,闻言,马上就应了声“是”,随后掀开帘帐逃也似的下了马车。
秦实在听到动静之后的第一时间便冲上了前来,看见张幼桃悻悻的撩开帘子,趁机向着车厢内看了一眼,但见车厢中的姜宜凌阴沉着一张脸,不必说,秦实自也知道车厢内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赶忙迎上前去,将张幼桃给搀扶了下来。
落地的一刹那,张幼桃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秦实不敢在此处跟她说话,扶着她走出了一段路,才满怀担忧的问“张幼桃,你没事吧
张幼桃摇了摇头,对于这样的状况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自从姜宜凌失明之后,他的性情就变得越发的暴躁了,吃瘪那是常有的事,如今现在更担心的却是姜宜凌的状况
“对不起,都怪我。秦实颇是内疚的低着头,道,“若是我竭力阻拦你的话,你就不必受这份委屈了。
张幼桃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什么,只不过
说话间,她又扭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那辆马车,此时此刻,车子的四周仿佛都放射着可怖的寒光,让人不敢靠近,张幼桃笑道“只不过,爷今日似乎是心情不好,这个时候换做谁去伺候他都会触霉头,还是让爷一个人静一静吧。只是那瓷碗被打碎了,还需请个手脚利索的人去收拾干净了才是,免得伤到了爷的筋骨。”
“还是你想得周到。秦实自愧不如的叹了一声。
虽说他也对姜宜凌忠心耿耿,但这些小事处理起来还是不及张幼桃细心。
张幼桃微微一笑,便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曾经,她是一度憎恨着秦实的,憎恶他是姜宜凌的帮凶,但在经历了边城的烽火狼烟与平安村的纠葛之后,仇恨对于她来说反而被冲淡了。
于张幼桃来说,如今只要是健康的活着便已是人世间最大的庆幸。
婆子正在四处寻她,见她回到马车上,这才松了口气,不断的拍着胸脯道“哎哟,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若是把你给弄丢了,那秦公子和侯爷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张幼桃笑了笑,径自上了车,坐在了位置上。
下车走了一圈之后,她的身子反而变得清爽松泛了许多,她到底不是什么娇贵的大小姐,自小生病都是靠熬过来的,此刻已然是恢复了七八成的精力。
“你也累了吧,快坐下来好好休息吧。张幼桃毫不介意的对那婆子道。
婆子有些受宠若惊,千恩万谢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大队人马在原地滞留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又整顿人马开始继续前行。
一行人走走停停,约莫走了十天,才算是回到京城。
这一路之上,张幼桃尝试着与从前一样去伺候姜宜凌,可是姜宜凌的态度却一直都是冷若冰霜,甚至下达了命令,不容许她再靠近他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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