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洛清将流仙剑收起,手上立时出现了一支墨玉短笛,与秦铮的那根乌竹短笛模样十分相似。短笛通体幽光流转,透出股股森寒之气。笛身无多余装饰,倒似男人所用之物。
接着,便见洛清将那墨玉短笛横于唇边,朱唇轻起,周身气流涌动,衣炔飘飘。此时,那可不是仙气,那是一身的鬼气。
一曲招魂清脆而诡异,赤色的灵力如水波一般向四面八方荡开。而那墨玉短笛的笛身此刻被浓黑的阴气环绕,显得更是森寒幽冷。
再观洛清面色,此时的小人小脸紧绷,那双丹凤眼流露出的竟是是悲天悯人之色,到使得凤楚阳有些发愣,记忆中洛云清那女人是不会有这种神色的。
等曲声停,凤楚阳木然的回过神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哆嗦,顿时又摔在了地上,神色竟是比刚才看见那厉鬼的模样时更加的夸张。
洛清此时自是顾不得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鬼。
此时的女鬼身着一件由阴气幻化而来的白色染血裙衫,指甲乌黑奇长,头发披散于肩。
她双眼空洞,内里爬满了无数蛆虫。蛆虫沿着脸庞唰唰的往下掉,脸庞狰狞可怕,似是极为痛苦。
“这死状……”洛清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后,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对于无端往死的厉鬼,阴煞之气环绕,很容易显出死前的惨状。
而凤楚阳此时就是再不明白,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这相差是不是有些大?这般死法难道还不知自己如何死的?”
“天师有所不知。”地上那厉鬼见眼前二人思索,很有眼力见儿,嘴角微微一扯,张开了满是疤瘌的黑唇,“此女名唤王娥,大约三百多年前死于此地。只是这王娥,与在下的死却大为不同。总的来说,这留魂山死的人,就分两类,一类是在下这般莫名其妙死的没有什么特别,一类就是王娥死状凄惨,唯一相同的便是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你等等。”那地上的厉鬼正要继续说下去,洛清却忽而制止了他的话语。
接着,又将那墨玉短笛放在了唇边,一股股淡青色的灵气从笛身溢出,笛声宛转悠扬,如清风拂面,涤荡神魂。
凤楚阳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洛清,再看看那此时已经褪去一身血衣的王娥。
只见那王娥,一双水润杏眼闪着点点泪光,娥眉淡扫,肤若凝脂,脸颊之上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竟是一位绝世佳人。
“醒、醒神曲?”
“不、不对、不对!”凤楚阳飞快的否认了自个儿的猜测,“醒神曲虽然可以涤荡神魂,效果却没有这么好,更不会让厉鬼恢复神智。”
洛清仿若没听到凤楚阳的自言自语,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那王娥一阵子后,摇了摇头,方这才问道,“你可记得你何时、为何来到这留魂山,又是如何死去的?”
“呜呜~~小女子本是京城人士,外祖家乃是临安城人士。三百年前,小女年芳十四,因外祖六十大寿,随母亲回家探亲。在路过临安城的东城的春熙街时,见那里卖小玩意儿的很多,一时兴起便不顾母亲阻拦下了马车游逛,却在一家名为云秀纺的布庄昏了过去,醒来便只有我一人身处此地。”
那王娥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心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鬼魂的声音与人还有有些不同的,“呜呜”得让人寒毛直竖,生生的破坏了那份美感。
“小女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我只记得,我醒来之时,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这里雾气很大,我吓得一直哭了一夜,到了晚间不知怎么了,就失去了意识。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天师您方才吹奏曲子之后了。”
洛清闻言,紧抿着双唇,看向王娥身旁的无数厉鬼,那些厉鬼冲着洛清猛烈地点着脑袋,那便是也认可了王娥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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