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林琳住校,周末才回来一次。

那是周六,女儿上午没打招呼就回来了。我赶紧去买菜,准备中午做得丰盛一点。她的眼圈都是黑的。

吃饭的时候,女儿说她睡不好觉,老是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有扑天盖地地虫子追逐她、啃噬她。

那是和我一样的噩梦。

我再次想起梦里林云的声音:“躲起来,掠夺者来了。”

“也许有事情要发生了,你跟我去见一个人。“我说。

我开着车,林琳坐在我旁边,我们一直往郊区开,天阴沉着,郊区的沥青公路通向天边的乌云。

车开进了一个农家小院的门前,我们下了车,门开着,院里看去,一个男人弯腰正侧对着我们,在种一棵花树,他穿着一件灰蓝色的紧身T恤,衣服已经被汗水和泥水浸湿,他看见我们,疑惑地站起来,他皮肤白皙,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十多年过去了,他一点都没变。

“杜鹏,你不能再不理我了,相信我,没有事的话,我不会来找你的。”我说。

“你们地球人的事,算事儿吗?”这个男人嘲讽地笑笑,脱下手套,扫了一眼林琳,“这位是?”

“我和林云的女儿”,我咬着嘴唇说。

林琳满脸疑惑,她伸出手去,“您好,我叫林琳”。

杜鹏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第一次见面,不用客气,不过我不习惯握手。进屋来喝茶吧!”

林琳有些尴尬地放下手,我们跟着杜鹏走进一个小屋子。这是一个小茶室,仅容四人对坐,茶室四面墙皆为土墙,一面挂着草帘。一张旧木桌上,摆着一个粗陶的小罐,上面插着一朵蓝色的花,炉子上茶壶正在噗噗地冒热气。如今很少有人用这种烧炭的炉子了。

杜鹏不紧不慢地洗杯,泡茶,添茶。每人喝了一轮后,我犹豫再三,还是对林琳说:“我和杜叔叔先聊一会,你先出去一下。”

“林琳最近总是做噩梦,我也是,梦里有个男人说什么掠夺者来了。我在想,那个男人,有没可能是.......林云?”

“掠夺者?他说了掠夺者?”杜鹏的眉毛锁了起来。

“嗯。林云现在在哪里?”

“按照地球和双日星的距离,他从最短的路线进行星际跳跃的话,这时可能才刚回家。”

“为什么我和林琳会做这样的梦,是林云传递过来的信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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