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揉了揉徒弟枯萎似的脸蛋,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你都说了那书生是和父亲同来做丝绸生意的,岂能不知什么对商人最重要。书生父亲认为读书没前途,就能让亲儿子舍了课业跟着他做生意。前途,未来,感情,这些对他来说统统不重要,这是个钻进钱眼里的男人。他连亲儿子的前途未来都不在乎,更何况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

“在这种生父手下,书生性格懦弱岂不是理所当然,他自然也无法反抗作为家庭权威的父亲。秋练,假若你一定要嫁书生,不妨从他父亲下手,不然那书生绝不敢动你一手指。”

“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没错。”苏晓斩钉截铁的说。

白秋练听到先生找出症结所在,心中大石落地。她人也不哭了,擦干眼泪整理仪容,对着苏晓一跪,“感谢先生为我解惑,我知道怎么办了。”

说完她麻利起身匆匆跑掉。

苏晓伸出挽留的手,却没来得及摸到白秋练衣角就失去了可爱徒弟的踪迹。只有院子角落鱼缸里哗啦啦甩着尾巴的鳟鱼表明白秋练曾经来过。

苏晓无奈:“怎么这么急性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苏卿踱步至前,说:“你不是他们的保姆,提点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白秋练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精怪,知道关键就已足够。其余的她自己能做到。”

苏晓挑眉:“可我不这么认为。”

“白秋练和卿卿你恰好是两个极端。秋练太过向往人间,红尘的繁华和诗情画意迷住了她的眼。你确实太厌恶人间,唯恐人间烟火玷污了自己的道途。你们都把人间看的太重啦。”

“得失心一起,行事就会有偏颇。秋练此去绝非一帆风顺,她想和书生喜结良缘的难度不小。”

苏晓长吁短叹,为白秋练担忧。

苏卿不以为意。

哪个小妖怪不是在忐忑磨砺和痛苦里成长起来?白秋练比起那些默默无闻消失的同类,已经足够幸运。

苏晓绕着客厅转磨盘似的绕了两圈,劝解自己说:“算了,小孩子没个定性,让秋练试一试好了。她这样匆匆忙忙和书生成就好事,虽然不合礼法,但也有好处。也许她只是馋书生身子,到手几天新鲜劲儿就过了呢。如果只是一夕欢愉,不结婚就意味着分手方便,只要给点分手费就能把书生打发掉。万一真等结完婚拜过祖宗再想离婚,那爱徒的麻烦就大了......”

苏晓的碎碎念惹来苏卿莫名的注视,他想起苏晓的言下之意就忍不住五官飘移:人类的男女关系居然可以这样?

苏晓离经叛道之处,似乎比妖魔鬼怪更甚......

苏晓没有在意闺蜜复杂难言的眼神,因为在她看来,随意睡年轻书生,不合心意就随意抛弃,这不是《聊斋》中女妖怪的基本操作吗?

她的注意力早已被肥美的鳟鱼勾走:“嘿呀卿卿,我家徒弟还送来一条大鱼,真孝顺。我们今晚收拾收拾吃鱼吧!”

苏卿垂眼看被苏晓抱在怀里的半截衣袖,无声叹口气,颔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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