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皇帝实在太贪心了。

敬查司直接隶属于他,妖怪的事他应该一早就知道。

那龙溪是什么地方他能不知道吗?

祁温良知道的不多,但根据皇帝之前给他的陈年旧案,他就能猜出龙溪是凿齿或其他妖怪的老巢。

让他去那儿,不是送他去死吗?

本来这事祁温良不该答应,但脑袋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又磕头接了旨意。

只说这事仓促不得,还请皇帝给他一些时间。

皇帝也没指望他能一喊就去。

两方各退一步,皇帝也答应了。

祁温良出了皇帝寝宫,想到好不容易来一趟内宫,便决定去看看大皇子。

可还没走到皇子所,就听见里面有砸东西的声音。

同瓷器破碎声一同传出的,还有大皇子的怒吼:“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是皇子,你们谁敢拦我!”

他确实是皇子,但却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守门的亲卫根本不把他当回事,任他吼任他闹,只假装自己没听到。

祁温良走得近些,听见他的声音又变得悲伤:“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啊!为什么父皇都不来看我?父皇说他会很疼爱我这个大儿子,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是因为我不够聪明,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吗?”

在门外的祁温良听得一阵心酸。

打他有记忆起,他和大皇子就不像是皇帝的亲儿子。

大皇子的母妃不受宠性子又软,所以大皇子常年都见不着皇帝。

祁温良因为皇后的关系,倒是能时常见着,但皇帝待他犹如敌人,处处针对,时时施压。

到后来,祁温良自己都不愿意去见他了。

也好让皇帝讨一个眼清净。

所以祁温良每每见到大皇子,都会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所以,在他心底,他和大皇子更像兄弟。

大皇子在屋内撒泼,整个人都不太正常,但祁温良并不怕他伤到自己,直接推门进去。

大皇子祁盈本抱着个坛子要往门口砸,见祁温良来了,赶紧收住手。

还欲盖弥彰地把坛子往身后藏了藏。

见到祁温良,他心情瞬间变好了,热切地喊了声二弟。

喊完又捂住嘴,改口说参见太子殿下。

祁温良无视一屋子的碎渣,走到他身旁拉他坐下,“都说了多少遍了,大哥!你我是兄弟,是至亲,不该如此生分。”

祁盈摇摇头说:“规矩不能不守。”

祁温良直接揭他老底:“一个发火砸东西的人,跟三岁小孩一样,还好意思跟我提规矩。”

祁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才呐呐地说:“就算人人都不拿你尊贵的身份当回事,我也不能……伤害你。”

他竟然都知道,知道祁温良会在别人不尊重他的时候感到不愉快。

明明祁温良是笑着的。

祁温良难得真心地笑了笑,说:“我看大哥活得比谁都通透。”

虽然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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