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是种讨厌阳光的夜行性生物,虽然他们并不会像幻想文学里描写的那样,被太阳光照到就化为灰烬,但日光会让吸血鬼的身体僵化,活动能力下降,同时,被照射到的地方会产生不舒服的刺痛感。

在这春光大好,阳光灿烂的白日,正是适合吸血鬼入眠的最佳日子。

蓝堂英突然感到一阵刺痛,睡梦中的脸不安稳的泛起排斥的表情。女仆拉窗帘的时候也太不仔细了,居然没拉严实,困意浓重的眼皮黏连在一起难舍难分,蓝堂英把脸埋进被子,拿手臂圈住,逃避光照。但这次,从后颈产生了新的刺痛感。

“……真是的,工作的时候就不能上点心吗?”

蓝堂英嘟嘟囔囔的抱怨着马虎的女仆,想把被子拉过头顶,但伸下去的手扑了个空,只抓到自己绸制的睡衣。

“嗯?”

这是什么情况,蓝堂英勉为其难的睁开一只眼睛。

“蓝堂学长,今天天气很好,要一起日光浴吗?”

窗帘就像从没放下来过那样被拉至两边,用绸缎系住,两扇窗户都被推开,可恶的风纪委员就坐在他的窗台上。

蓝堂英闭上眼,重新睁开,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因为他的眨眼而发生改变,不管是浓烈到让吸血鬼厌恶的日光还是讨人厌的风纪委员的脸,都没有随他的心愿消失。

“黑主优姬!”蓝堂英拾起床上的枕头,用力的扔过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扔过来的枕头准确度十分高,黑主优姬在它砸到自己脸上之前,接住了这枚大型暗器,重新抛回它主人的床上。

“我有点事情想问你,”像是看出了蓝堂英心中的担忧,黑主优姬说:“玖兰学长今天不在宿舍,我进来的时候,在门口的登记处确认过了,来的时候也是打着向一条学长借漫画的旗号,”她举起手里的漫画书甩了甩,“这个时间,一条学长还在外面追红玛利亚,不会马上回来的。”

“就算你这么说,”蓝堂英什么话头都被她堵死了,他无力的趴在床上,“至少先把窗帘给我拉上啊,呆子。”

“让你感觉不舒服了吗,抱歉,”黑主优姬跳下窗台,“我以为这样叫蓝堂学长起床,会比较有效率。

“你性格太扭曲了。”蓝堂英在床上盘腿坐住,拼命抱怨了一通后,才没好气的问:“你来问什么,如果是有关10年前的事情,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需要等假期的时候回一趟我家的别墅翻找以前的资料,现在还没有进展,不管你来问多少次都是一样。”

“跟那件事情没有关系,这次来我其实是想问红玛利亚的情况。正常情况下,入读黑主学院的吸血鬼,都被提前教导过这里的规则,他们也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才来的。看在玖兰学长的面子上,来这里的吸血鬼也会安分的呆着,就像蓝堂学长一样。”

“喂,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怎么会,在我心里,蓝堂学长可是吸血鬼学生里的楷模呢。”黑主优姬面无表情的拍着马匹。

“哼,”蓝堂学长明显很吃这一套,明明高兴的不得了,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像红玛利亚这样,坦直过头的不把校规当回事,在白天到处走动的行为,”黑主优姬摸着自己的下巴说,“她是想马上被退学回家吗,但是这样的话,一开始不要来不就行了。她来了之后,夜间部的氛围也有些怪怪的,所以,我想问下在场的学长,红玛利亚入学的背后是另有隐情吗?”

“跟入学相关的事情,你去问理事长不就好了。”

“理事长好像也不知道详情,我有看过红玛丽亚的档案,是通过正常的入学手续转进来的,手续齐全,资料也没有异常。”

“那你知道‘狂咲姬’吗?”蓝堂突然提起一个生晦的单词。

“第一次听说。”

“是四年前发狂杀死锥生全家的纯血种,她毫无预兆的对猎人家族下手,幸存者只有锥生一个人,大家都说她会这么做,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后来她被当做发疯的吸血鬼,所以叫她狂咲姬。”

“是绯樱家的那位吗?”

“嗯,详细的我就知道这么多,你可以走了。”

“欸——学长,你还没说清楚,绯樱现在怎么样了,跟红玛利亚这时候转学又有什么关系。”眼见着蓝堂英有倒回去重新睡的打算,黑主优姬拉住窗帘一角,作势要再次拉开。

“我只知道这些,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关于纯血种大人的信息都是绝密,在吸血鬼的社会里也是不能多加妄谈的秘密。我还没说完我的要求呢,单方面被索取可不是吸血鬼的作风,”蓝堂英指着她说:“想知道更多详细的东西,就去问你那个搭档去吧,他才是最了解那位纯血之君的人,毕竟他们结下了血之羁绊,锥生多少会有些感应,绯樱家的远亲,红玛利亚这时候的转学怎么想都不正常,但是枢大人让我们别插手,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做。”

“血之羁绊?”

“就是转化关系。”

“蓝堂学长意外的敏锐呢,”黑主优姬没想到她才知道的锥生零的秘密居然这么快就暴露了。

“那当然,夜间部只有我发现了这件事,像我这么敏锐的吸血鬼可不多见,”蓝堂英骄傲的一抬下巴,“你向他打听才是最快的,不过别忘了把结果也告诉我一声,”他下床抓住风纪委员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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